大门被推开,院中站着好几个男子,全部低着头擦泪。
见到大门推开,纷纷侧头看过来。
不过苏郁璃她们已经顾不得了,直接朝着打开房门,传出哭声的房间冲过去。
等苏郁璃跌跌撞撞进了房间,屋里的姑娘们见到来人,哭声更大了。
玉枝从床边起来,跑到苏郁璃身边,拉着她的手,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隔着众人,苏郁璃看到床上躺着的人。
“乐鸢,乐鸢我们来找你玩儿了。”一步步挪到床边,看着床上面色发青,嘴唇都黑紫的乐鸢,精神恍惚的喊她。
听见苏郁璃的话,身后跟着的小小还有叶霁禾也都掩面哭泣。
玉枝挽着苏郁璃,抽抽嗒嗒的说,“姑娘。”
“我就晚了一步是不是,晚到了一点点是不是,昨晚若是到了,找到乐鸢,她就不会死了对不对。”苏郁璃茫然的看不出情绪,嘴里却不停的念叨。
玉枝听到了,哭的更厉害。
确实,苏郁璃说的没错,她们只晚了一步。
苏郁璃身形晃晃,洛璟年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她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哭出来吧。”
抓着洛璟年的衣裳,苏郁璃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身子向下滑倒,一直到蹲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许久,等众人情绪稍缓,苏郁璃也被扶着坐到凳子上,洛璟年一直在她身边,揽着她,让她借力靠着。
“报官了吗?”侧头对着玉枝说道。
玉枝摇头,“没有,乐鸢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洛璟年环顾整个房间,确实十分整洁,乐鸢躺在床上,并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可即便如此,还是对玉枝说,“还是报一下吧,让仵作来检验一下。”
玉枝擦着眼泪,点头应下,出门就叫了人去报官。
等待的时候,叶霁禾代替洛璟年在苏郁璃身边揽着她,洛璟年和贺游川二人在房间里初步检查一番。
桌子上放着茶壶和六只茶杯,茶壶里是白水,一只茶杯中有水,杯子旁,放着一个药瓶,打开,里面是白色粉末。
乐鸢衣着整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鞋子整齐的摆放在床边,身上盖着被子,双手搭在腹部。
她嘴唇发紫,口边有白色呕吐物。
“玉枝,怎么回事啊,我听阿竹说,乐鸢之前想自尽,但是被阿竹刚好救下,之后不是没事了吗?
你们从涿州离开的时候,乐鸢也挺好的,这才两月有余,怎么会?”
叶霁禾揽着苏郁璃靠在她身上,对身边的玉枝问道。
苏郁璃请她们吃饭的时候,自己跟着,虽然和这些姑娘只有那么一面之缘,但是相处的十分开心,乐鸢知道她喜欢吃自己做的点心,还专门问了她喜欢吃的,说好下次做给她吃的。
玉枝知道她没有听到戏,那日在包厢吃饭,几个姑娘还特意给她唱了两段,短短几个时辰,她就非常喜欢这些姑娘们。
甚至等她们走后,仔细问过苏郁璃,知道乐鸢是在京城被人欺负了,她还想着,回京城的时候,一定好好打听,给乐鸢找回公道。
可那一次见面,再见便是永别。
玉枝眼睛哭肿,擦着眼泪,抽抽嗒嗒的说,“一直都挺好的,回来之后,乐鸢心情也不错,还登了两次台,满堂喝彩。
约摸着六七天前吧,她有些闷闷不乐的,问她只说是累了。
我想着乐鸢许久未登台,怕是累到了,也没放在心上,我们回来除了登台之外,戏服,装饰等物都需要保养。
有问题的要改要整理,琐碎的事情很多,大家都很辛苦,所以就没多想。
昨晚临睡前,乐鸢还和我们一起说了会儿话,挺早的就休息了。
今天早上她没有出来吃早饭,我们几个担心她生病,便过来看看,没成想,她,她已经没了。”说着,玉枝又开始小声啜泣。
叶霁禾不理解,苏郁璃也不理解,好好的人,怎么突然自尽。
这会儿,衙门的人来了,为首的是县尉还有县衙的捕头,带着一队人。
苏郁璃她们在的地方是江州省平塘县,是江州的中心县城,最大最繁华的县城,县衙还有当地的官员,大多都住在平塘县。
县尉进门,就看见洛璟年,惊讶又惊喜,“洛县尉?”
洛璟年对着他拱手一礼,“在下正是。”
“早就听闻洛县尉一上任就连破三案,盼着你到呢,哦,在下姓刘,单名一个鹏字,大鹏的鹏,是县衙的县尉。
这位是县衙的捕头,池风。”
“刘县尉,池捕头。”打过招呼之后,洛璟年大致将事情与二人说了一下,仵作在床边检查过后,又拿着桌上的白色粉末。
“大人,这位姑娘是毒发身亡,砒霜。”
池风检查屋子后,也走过来,“看样子真的是自尽,屋内无任何打斗痕迹。”
刘鹏看着乐鸢的样子也点点头,“洛大人以为呢?”
洛璟年附和,“在下也觉得是自尽,但是毒物还是需要仵作来勘验,这才让他们去报官。”
“那敢问洛大人,怎么会在此处?”刘鹏没有恶意,他只是不理解,这从涿州千里迢迢过来,到这戏班干什么。
洛璟年回答,“我们与戏班相识,今天中午到江州,想着和旧友招呼一声,没想到。”
“哦,既如此,请各位节哀啊。”
刘鹏对见到洛璟年有很多事情,毕竟江州的案件已经拖了很久,他时时刻刻盼着人来,等不及的就拉着他们到了另外安静的地方说事情。
玉枝她们打算给乐鸢准备丧事,苏郁璃和叶霁禾想留下帮忙。
晚上回到客栈,洛璟年说平湖的案子棘手,大理寺少卿也到了,已经在平湖县住了许久,他们不能耽误,明天就要到平湖县去。
苏郁璃说要参加完乐鸢的丧事,所以最后,是洛璟年和贺游川明天先行一步去平湖县。
苏郁璃和叶霁禾四人在留两日,等乐鸢入土为安之后,在去平湖县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