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一头黑线:金你个头。
说话间,李红玉从楼上下来,她是特意下楼来接黎婉和傅婷婷的。
黎婉白了高无忌一眼,跟着李红玉上了楼。
警局大厅里,高无忌回想起自己让她吃瘪的模样,不禁笑出声。
审讯室里,郑军面色苍白,他的一只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仅剩的几缕头发形如枯草。
他垂着头,干裂的嘴唇缓缓蠕动着,他声音很小,将二十多年前的真相缓缓道来。
1975年,他15岁,还只是一个跟着赤脚医生打杂的学徒。
一直到两年后,赤脚医生突然病死,他背井离乡进城打工。
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诊所里打杂。
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康复诊所做助手。
直到1982年,他22岁,终于成为一名康复医生。
在诊所老师傅的介绍下,他结识了周雅。
彼时,周雅的父亲是市康复医院里有名的老医师。
老医师老来得女,对周雅很是溺爱。
1985年,二十岁的周雅,不顾一切和郑军结婚。
父亲出钱给两人在城里买下婚房和小汽车。
未曾想,周雅竟患有不孕不育症。
得知此事的郑军,立刻在周父面前表忠心,许下照顾周雅一生一世,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的承诺。
彼时,他早就在周老爷子给他搭人脉,扩圈子时,认识了张书丽,并令其怀孕。
在他与周雅结婚九年后,在周老爷子的牵线搭桥下,郑军顺利当选平安康复疗养院的副院长。
至此,名利双收。
2000年,一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年轻女人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连同一张五万块的存折一起送进了疗养院。
这个小女孩其实并没有生病,但她的母亲执意要女孩以病人的身份住在疗养院里。
郑军,正是负责女孩的医师。
与女孩相处三个月后,郑军露出真面目,他开始对女孩动手动脚,开始他的侵犯。
审讯室里,他承认了自己出轨生子,承认了自己对小晴长达两年的侵犯。
也道出了自己杀死周雅,嫁祸给张书丽,又教唆张书丽崩溃自杀的全过程。
几位做笔录的警官对此唏嘘不已。
黎婉紧锁着眉,即便她感受不到恐惧,却明白眼前人的可怕。
她趁机问道:“那么小晴呢,她后来去哪里了?你还有什么没交代?”
郑军苦涩地笑了,他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她或许被周雅索命了,或许死在外面了,那件事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黎婉看向方忠国,想知道郑军是否在说谎。
只见方警官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他说的确是实话,小晴失踪了。
傅婷婷唏嘘,一脸担心地看向黎婉。
半小时后,两人走出警局,高无忌靠在他骚气的镭射紫色跑车上等着两人。
傅婷婷看见差点没笑喷,谁能想到高无忌这样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法医,座驾居然这么骚。
黎婉就不一样了,她捧腹大笑,大笑不止。
甚至走上前去拍了拍高无忌,又拍了拍车,虽然没说一句话,但嘲笑意味十分明显。
“有那么好笑吗?”高无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低着头脸色平淡地看着黎婉。
黎婉憋住笑,看着他戴上眼镜,又忍不住笑起来。
“本来是没那么好笑的,但是你一戴上墨镜就又好笑了!”
高无忌拉开后排车门,冲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请你们吃年饭,御饭香居。”
傅婷婷眼前一亮,淡淡笑道:“高法医破费了,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御饭香居算得上是南滨市排名第一的饭店。
精致优雅的装潢,体贴入微的服务,高昂的价格,极致的中式美味,是南滨市大人物请客吃饭的首选。
黎婉曾经和傅婷婷一起来吃过一次,没点两个菜都消费一万八,她肉疼得很。
好在这次有冤大头请客,她一点也不客气地一通狂点。
直到经理拿着账单走过来恭恭敬敬地朝高无忌问话:“老板,这是账单您看看,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记账了。”
黎婉嘴角一抽,傅婷婷惊讶地看着高无忌。
高无忌没有注意两人,接过经理手里的账单比对起来,“嗯,没问题,记在我账上吧。”
黎婉微微侧身,低声道:“完蛋,遇上真的霸道总裁了。”
看着服务员手里二十几万的账单,黎婉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或许就是钞能力吧!
“忌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谢谢你带妹妹们吃年饭,这是我这二十多年来吃过最好的一次饭了!”黎婉抹了把鼻涕,拿着筷子暴风吸入。
高无忌抽抽嘴角,优雅地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喜欢以后常来,随便吃。”
傅婷婷:真是不拿钱当钱。
黎婉惊喜抬头,一脸震惊地说:“哥,你说真的吗?这可是御饭香居啊,这不是自助餐!”
高无忌低声轻笑,挑挑眉道:“它也可以是。”
“高总,以后我就只认你一个霸总!”黎婉一脸诚恳道。
高无忌听她拍马屁听得心旷神怡,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吃饭。
“对了,过年什么打算?准备和谁一起过新年?”他靠着座椅,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身前,霸总范儿十足。
他在警局调查过黎婉的信息,知道她双亲已逝,所以特意没有提及父母。
黎婉看向傅婷婷,端起饮料一饮而尽,“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呢,往年都是我、黎霁,还有婷婷我们三个一起过的。”
“今年估计热闹了,又有林麟又有赵宸,就是不知道林娅会不会回来。”
傅婷婷看向高无忌,调侃道:“怎么?你想和我们黎婉一起过年呀?”
高无忌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有这个想法,到时候看情况。”
黎婉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满脸期待:“往年都是我们三个冷冷清清的,今年人多热闹一下也行!”
一月十四号,赵宸小学放假,距离除夕还有八天。
一月十八号,黎婉一脸惬意地在阳台的躺椅上打着盹儿,手旁的小桌上放着热茶和香蕉饼。
赵宸端了小桌板自己对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月亮画了起来。
放假后黎婉给他报了绘画班,年前的三节课已经上完,年后还有九节课。
梦中,她躺在阳台上,一个女人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却怎么也睁不开。
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十分温柔:“又过去一年了……”
话音落,一滴温热的液体骤然滴落在黎婉的脸颊上。
她猛地睁开眼,女人消失不见,她抬起手指腹轻触液体。
这触感她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