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低声骂了一句,站起身往外走。
身后传来夏秋荷沙哑的咒骂声,“季明月!你这个恶鬼!你滥杀无辜!我诅咒你下地狱!永不超生!”
林麟看着她悲惨的模样一脸遗憾地摇摇头,转身连忙跟上黎婉。
黎婉带着他径直走向村长家。
村中小路上,横尸遍野,淡黄色的砖墙上喷溅着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黎婉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
林麟拿着棒球棍时不时地侧头打探两边的平房,担心会有幸存者冲出来攻击他们。
胡天安瑟缩在被窝里,手里还紧攥着一张黄符。
窗帘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关了窗的。
吱呀——
窗户被一只惨白纤细的手轻轻推开,一身血色身形高大的女鬼弯下腰,从外面看了进来。
房间里,姝红站在窗户旁看着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胡天安咯咯笑。
姝白身子一扭,化作一缕白烟进到房间里。
伴随着一阵阴风吹过,姐妹俩身上的血腥气瞬间在房间里蔓延开。
胡天安抖得更加厉害,待在闷热的被窝里却出了一身冷汗。
姝红起了顽心,抬起的手像橡胶一样拉长到被窝边。
长着红色指甲的手悄无声息地钻进被窝。
“咯咯……咯咯……”姝红笑得渗人,长手在被窝里猛地抓住男人的脚踝。
“啊!!!!”胡天安被吓得大叫起来,他疯狂地蹬着腿,企图甩掉脚上女人的手。
他大喊着,求饶着。
“我没有杀你,我没有杀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我爸、我爸已经死了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咯咯~”姝红用另一只手将被子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突然失去遮挡物的胡天安更加害怕了,他缩在床角,竭尽所能地蜷缩起来,企图将自己塞进墙角缝里。
他紧闭着眼睛,甚至不敢多看。
姝红见他都不敢看自己,瞬间觉得索然无味,兴致缺缺地缩回了两条胳膊。
胡天安察觉到自己身边那奇怪的手消失了,房间里也静了下来,以为女鬼已经离开,他将头从胳膊肘里慢慢抬起,想要确认一下。
他抬起眉毛,眼睛谨慎地向上看,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他泄了气,额头抵在胳膊上轻轻喘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再一抬头,一张咧着嘴大笑露出满口血腥的女人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距离不到一寸,他能清楚地嗅到女人口腔里浓郁的血腥气。
“啊!”他惊叫一声,全身汗毛竖立,往后一倒紧紧贴在墙壁上。
他这才发现,这个女鬼只有脸在自己面前!
她的身子还在窗户旁边站着!
在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穿着被血染红的白裙女鬼!
“啊——”他崩溃大叫,翻身下床想要逃跑。
姝红姝白并没有阻拦他,他一拉开门就见黎婉杵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把杀死自己父亲的刀。
他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黎婉,支支吾吾起来:“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怎么会……”
黎婉低头看他,眼里有些惊讶,“不错嘛小伙子,这都没被吓晕。”
林麟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地上的胡天安平静地问道:“要不要杀了他?”
黎婉摇摇头道:“他罪大恶极法律会制裁他,拐卖妇女还屠杀村民,死刑跑不了了。”
林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赞同地点点头。
胡天安听着他们不明所以的对话,害怕地哭起来,连忙辩解:“不不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都是那两个女鬼杀的,是她们杀的,和我没关系!”
说着,他转身指向窗边的两个女鬼,崩溃道:“她们就在那儿!我求求你们救救我!难道你们看不到吗?!”
黎婉挑挑眉,打了个响指,两姐妹瞬间出现在她两边,姝红纤细苍白的手暧昧地搭在黎婉的身上,一脸傲娇。
姝白轻飘飘地依靠着黎婉,牵起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
“现在看到了。”黎婉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胡天安看着亲昵的三“人”彻底崩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黎婉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转身嘱咐林麟:“你在这儿看着他,别让他捣乱,我去救任务。”
她将两姐妹收回,拿着刀独自下楼。
林麟点头答应,端了板凳坐在一旁看着胡天安。
黎婉进到胡大柱的房间里打开了灯,黄色的灯泡亮起,她并不是很适应这种灯光,在房间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地窖的入口。
她拉开地上的木板门,唤出连希充当灯泡,一人一魂进入地窖。
地窖里响起脚步声细微的回声,黎婉判断这个地窖不小。
走下楼梯,连希停住了身形,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墙壁,黎婉凑近一看,是灯的拉绳开关。
她打开了灯,地窖里瞬间亮了起来,黎婉看着眼前的场景有几分惊讶。
胡家的地窖里放着许多药品、生活日用品等等,活像超市仓库。
黎婉简单搜索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再往深处走去,有一个小房间,隐隐还有恶臭传出。
门上挂着一条胳膊粗的铁链锁,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里面关的不是人是怪物呢。
黎婉一脸嫌弃,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用白虎将门上的铁链切开,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灯光照进房间里,黎婉借着昏暗的灯,看见了房间角落里蹲着的女孩。
她蜷缩着身子,浑身打着颤,一点点地往暗处移动,似乎很害怕这扇门被打开。
“你就是周清清?我是来救你的。”她的话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了女人的心上。
“你、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
铁链划过地面的声音响起,她不可思议地试探着往前移动了两步。
黎婉走向她,在她面前几步之远的位置停下。
“你想回家吗?”
周清清放声痛哭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双腿点着头,眼泪打湿了她的膝盖。
黎婉拿出刀,蹲下替她解开禁锢,“别乱动,小心被伤到。”
她收起哭声,抽泣着点头。
当她看见黎婉用刀轻而易举地切开铁链时,不禁感到恐惧,她抬起头看着黎婉,带着颤声问:“我真的可以回家了吗?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