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兮拿了把白色车钥匙,正准备出门,碰上了前来讨伐的许阮清。
“你穿成这样,拿着车钥匙要去哪儿!我告诉你,哪儿你都不许去,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不,明天就去公司,让大家都看看,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许阮清估计是气糊涂了,完全忘记自己的女儿还在上学。
她撇过脸,一口气不带停歇的,好像害她黄粱美梦破碎的“罪魁祸首”楚煜就在旁边:“他以为他是谁,居然连董事会都不让你参加,还……。”
许阮清一想到楚煜在新闻发布会上伪善的样子,就气得恨得牙痒痒,一肚子牢骚开闸泄洪似得全从嘴里吐了出来:“还有脸装出一副好大哥的模样。说什么,让你出国深造是为你好,爷爷将最后百分之十的股权留给你,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让你做继承人。他既知道你爷爷的用意,这人刚死还没凉透,他就违背老人的遗愿,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小心你爷爷半夜从火堆里爬出来找他讨说法。”
楚兮见她越说越不着边际,再听下去,不知道得听见什么愚蠢渗人的话。
“阿越。”声音很平静不高不低,在许阮清炮语连珠的扫射中,很容易就会被淹没忽视掉。
可她一开口,许阮清那脱缰的发动条自动暂停了下来,改口奚落嘲讽楚兮:“阿越,阿越!阿越能保你一辈子啊!我在跟你说话,你叫她干什么?”
爷爷的遗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要说对谁的震撼最大,那肯定是许阮清,她贪婪却胆小,自知以她的身份以及楚兮在楚家的地位,就算爷爷去世,楚兮也难得到太多好处。
之前做那么多愚蠢可笑的事情,也无非是想等爷爷百年后,楚兮能分到个一羹半勺。
没想到爷爷居然把百分之十的股权留了给楚兮,许阮清被这个天大的馅饼给砸的头晕目眩。
结果,嘴巴咧到耳后根还没来得及得意的大笑,就被人硬生生的掐断了那口活命气,她差点当场暴毙。
这会肯定是满肚子的怨恨,就让她痛痛快快的发泄一下吧,免得把人给憋坏。
楚兮干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反正现在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让她给你端杯水来,话多容易口渴。”
楚煜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她还这么漫不经心的不争气,许阮清气急败坏开始口不择言:“你是个死人啊,没让你去挣去抢,你连自己的本份都守不住。你说你有什么用,就知道在我面前伶牙俐齿,胳膊肘往外拐,狗咬吕洞宾。”
楚兮平静的听她把气撒完:“既然你看过新闻发布会,也应该知道,等我毕业后他会把属于我的还给我。”
许阮清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在自欺欺人?这样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都是说给瞎子傻子听的,你也信?你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让给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有去无回。”
楚兮:“是鸡给黄鼠狼拜年有去无回。”
许阮清摸不透楚兮是装傻充愣,还是真的对此深信不疑,毕竟她和楚煜的关系匪浅。只好暂压怒火,收敛脾气,好声好气的替她分析:“你自己清醒一点好好想想,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为什么没跟你商量,说拿走你那百分之十的股权就拿走了,为什么要急着开新闻发布会,急着把你送出国,不就是怕夜长梦多嘛?新闻发布会那天,你自己也看到了,他派了多少人在这别墅里守着你,不就是怕你到现场去拆穿他吗?”
楚兮低头垂目,沉默不语,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爷爷去世后,楚煜只在守灵夜的后半夜和她说过一句话:“活着的时候,尽了孝就可以了,没必要彻夜守在这里,去休息吧。”
新闻发布会上,他单方面宣布,楚兮即将出国留学深造,主动将自己名下百分之十的股权无偿转让给他。
协议合同却是第二天才派人送来,楚煜自己连面都没露。
楚兮二话没说,合同内容一个字也没看,只在该签字的地方毫不迟疑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以为,按照她和楚煜的感情,按照他对她的了解。
如果,他真的只想要自己手中那百分之十的股权,根本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做这么多笨拙的事情。
他知道的,只要他一句话,她会在发布会上当场签下协议。这样,他会更名正言顺的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许阮清见楚兮木然无语,以为她终于看清楚煜的本质,和自己统一了战线,就迫不及待的给她出主意:“你现在还没出国还有机会,他能召开新闻发布会,你也能。到时候你就原原本本把事情公布出来,就算不能真的夺回那百分之十的股权,楚煜为了封口,也会给你些好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捞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