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他早有准备,他压根就没想要自己死,一切都是他制造的假象。
既然如此,李嘉懿是不是也还活着?但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而且陆裴不可能放过他。
周序砚不敢再往深了想,怕一切只是泡影。
他走到盛念跟前,勾住她的腿,弯腰将她抱回休息室里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周序砚一道孤影,站在窗前,一夜无眠。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盛念都待在纽约,白天跟着他去公司,晚上跟着他回住所,几乎都黏在一起。
肖白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似乎查得并不顺利。
那晚,周序砚跟盛念正在玩夫妻小游戏。
他哄她要贴贴,盛念推他说不想要,她最近老觉得累,最后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盛念还是缴械投降。
两人吻着吻着,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周序砚看是肖白的电话。
看了眼趴在胸口软乎乎的人儿,顺手撩过她洒落下的头发到肩后。
接起电话,肖白的声音有些急促,“老板,找到了,果真如你所料。”
“在哪?”
“奥林西路23号,他就住在这。”
肖白在电话里顿了顿,不太明白他这是个什么意思,继续说:“我让人一直蹲在这,确定他跟维瑟医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周序砚脑子嗡嗡作响,眼下的人见他通电话,一心敷衍了事,想从他怀里偷偷溜走,被他一把勾住腰拽了回去。
“逃不了还逃?”
他手摁在她脑袋上,语气冰冷不容人抗拒。
肖白立马在电话那头回应,“是,绝对不会让他给逃了。”
周序砚眉头一蹙,对肖白说:“你准备一下,明天去见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伸手横在她腰上,将人搂到了沙发上坐着,他就站在她面前,抵着她的嘴唇,“张嘴。”
盛念欲哭无泪,嘴唇涨得发麻。
翌日,周序砚到奥林西路23号,保安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请他进去。
花园里,一身深色真丝睡袍的男人拿着一个喷洒器浇花,听到身后的声音,勾起嘴角,没有回头。
“果然是周老板,还是找到我了。”
周序砚气定神闲地走近,看着他,“是陆总藏得太深。”
陆裴关掉喷洒器,顺手丢下,转身看向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想必,周老板有许多疑问要问我,”他怡然自得地拉开椅子,坐下,“先从最重要的开始吧。”
他盯着周序砚,“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李嘉懿,是吧?”
周序砚眼神暗了暗,很快恢复如常,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之间的气场相互碰撞,方圆十里,都能感受到杀气。
“我没想到,周老板竟然能把陆氏连根拔起,看来之前,确实是我小瞧你的实力了。”
周序砚看着他,淡声说:“这不还没除根么。”
意有所指。
陆裴忽地笑了,“周老板应该知道,当年之后再向内陆伸手的另有其人。”
周序砚眼神晦暗地盯着他,没应声。
“周老板不好奇是谁吗?”
周序砚眼眸微闪,陆裴察觉到他眼里的波动,大笑,朝站在不远处的人招手,“叫YI过来。”
几分钟后,周序砚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神经倏地绷紧。
“老大,有什么事吩咐。”
他木然地转头看过去,那张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脸,撞进瞳孔。
李嘉懿面朝陆裴,姿态恭敬唯诺,垂着眼,没朝他这看一眼。
周序砚站起身,眼睛蓦地瞪大,在知道陆裴没死时,他就想过李嘉懿或许也还活着,但他又怕希望会落空,现在看到他好好站在眼前,一时有些惘然。
“你、你为什么……”他朝李嘉懿走近。
李嘉懿朝他看过去,眼神冰冷,并没有见到熟人的欣喜。
陆裴拍手,似乎看了场好戏,盯着周序砚,“周老板,认错人了吧,这位是我最得意的左膀右臂,前几年捡回来的。”
他刻意加重了‘捡’这个字。
周序砚心脏像被灌了铅,一直往下坠落,“你对他做了什么?”
陆裴反笑,“我在实验室救了他,要不是我,他早就没命了,可惜的是,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实验室……
周序砚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他把李嘉懿拉去做人体实验了,那些年里,几乎没人能从陆氏实验室活着出来。
“跟我走。”周序砚看着李嘉懿。
陆裴笑道:“周老板,你以为我放你进来,会这么容易让你离开吗?”
他朝李嘉懿使了个眼神,随即就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李嘉懿将枪抵在了周序砚的太阳穴。
陆裴近乎癫狂地笑起来,看着周序砚,“周老板,被最亲近的人抵着是什么感觉?愤怒吗?还是懊悔?”
周序砚咬着后槽牙,愤愤地看着陆裴,“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陆裴笑了两声,听下来,饶有兴致地盯着周序砚。
“那试试?”
他看向李嘉懿,“YI,开枪。”
李嘉懿抵在周序砚太阳穴的枪发出子弹上膛的声音,周序砚心下无法再淡然,眼神斜睨着他。
“阿凝还在等你,她生个儿子叫李星逸,长得很像你,很聪明……你,”周序砚吞了口唾沫,声线有些颤,“你想想阿凝,她十九岁就跟着你,你不想回去看看她和孩子吗?”
“YI,开枪!”
陆裴冲李嘉懿大喊。
李嘉懿盯着手里的枪,只要扣动扳机,就能杀死一个人。
下一秒,眼前的桌子被踢开,李嘉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陆裴的手臂,枪抵在他的脑门上,清冷的声音飘荡在空中,“让他走。”
周序砚恍惚了下,意识到他还记得,正要上前,被四周围上来的人拿枪对着。
“让他走,我任你处置。”李嘉懿面无表情地对陆裴说。
陆裴笑了起来,“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
说罢,快速把住脑门上的枪,调转了方向。
一声枪响之后,一个脸颊全是血的人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