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盛念被他折腾到很晚才睡,已经不记得是几点,只依稀记得他抱着她清洗完小心翼翼地放进被子里。
隔日日上三竿了,她才悠悠转醒,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外面天气很好,光线透进来,照得屋内一片明媚。
伸了伸懒腰,扭头看旁边的枕头上已经没人了,估摸着陪爷爷早起锻炼了。
又在被窝里赖了会,盛念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一股脑地捋到脑后,掀开被子下床。
进了浴室,挤牙膏刷牙,刷着刷着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自己这身打扮……
怎么说呢,她当时觉得很风俗……腹诽男人都喜欢这样的款式。
又过了半晌,盛念洗完脸,盯着自己白皙粉嫩的脸,拍了点护肤品,手蓦地停下,倏地想起跟昨天文思彤送的那件好像不一样,而且那件根本就没有拿回来。
这种衣服拆开了团在一起体积很小,就算是放在口袋里也根本不明显,所以……
她忙不迭从卫生间里出去,看到周序砚昨天穿的那套西服还在旁边放着,他昨天包里能摸出来套,说不定这也是他放在包里的,拿起他衣服翻找。
西服外套的口袋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她琢磨着这人藏得还挺深,怪会玩的。
刚拿起西裤碰到口袋,被一个小小的盒子搁了下,直接拿了出来。
她盯着手里的首饰盒,蹙了下眉头,疑惑周序砚怎么会装这种东西在身上,如果是送给她的,为什么昨天没送。
正想要打开,门砰地从外面被推开。
盛念惊了下,眼神满是错愕地抬眸看去,周序砚站在门口,盯着她手里的盒子,胸膛深长起伏,看上去有些着急。
“怎么了?”
周序砚嘴唇微张,迈步朝她走去,看了眼那个盒子,又抬眼朝她看去,“你看到了?”
似乎从那话里听出了些许责备,盛念忙将盒子放了回去,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拨动指尖,表情很是无措。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东西,对不起。”
话说完,她又觉得好像不对,别的就算了,那可是首饰盒,他平时佩戴尾戒领带夹什么的,也没见把盒子放进裤袋里。
而且今天还是她生日,他语气那样奇怪,难不成不是送她的礼物?
“你为什么要凶我?”
周序砚紧蹙着眉头,双眼接连眨了几下,错愕地挑了挑眉。
刚才自己的语气貌似也没有不好啊,只是急了点,又想到这姑娘娇气惯了,受不得一点也正常。
他伸手去拉她,被她躲开。
“那是你送谁的?为什么你一副被捉奸在床的表情?你很奇怪!”
她气呼呼地说完,叉着腰,那模样跟发飙的兔子没什么区别,不含丝毫威慑力。
但周序砚甘愿被她闹,她生起气来,他潜意识就知道要哄了。
拿起她放回去的首饰盒,沉思了几秒,“这个是给你的。”
盛念眉心紧蹙,“给我的为什么怕我看见?虽然……虽然我偷找你东西确实不对。”
周序砚倏地笑了,片刻后,又沉了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心脏不受控制地跳重,尽管已经演习过许多遍,也不知道她不会拒绝,但就是担心。
“念念,”他眸色深沉,凝着她的眼瞳,“四年前,你嫁给我时,并不是心甘情愿,但幸好你眷顾我,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高兴了很久,认为这人间的幸福也有我的一份,但我们那段婚姻却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短暂到我好像只是被上帝怜悯了下。”
“分开的那四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过得好吗,会开心吗,能幸福吗……一切一切,我都很担心。”
“更担心…你会爱上别人……”
他苦涩地笑了下,“我麻木自己,你应该找到更好的人,至少是个更适合你的,一个不会给你带去伤害的人。”
“但、我做不到,在港区机场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我这一生都无法从你的身边脱离……”
盛念眼睛眨了又眨,搞不清现在什么情况,他说的那些话,让她胸口一阵一阵地疼,眼前似乎被蒙了薄雾,他的脸在视线里时而模糊又时而清晰。
“周序砚……”
她在想,只是生日而已,这么煽情,以后每个生日岂不是都会哭死。
眼前的男人突然屈膝,单膝跪了下去,盛念被他的动作惊到,往后退了一步。
周序砚拿着那个小盒子,打开,一枚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戒指被嵌在中间。
“所以,我贪心地想要再一次留你在身边,”他眼里有泪,嗓音带着不易被察觉的颤,“你能答应嫁给我吗?”
盛念双手捂着脸,炽热的眼泪决堤般地滚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整个身体都在抖。
她以为他没想要再娶她,没听到的回应,没作出的行动,都让她以为,以后都要以情人的身份过下去,可又觉得会有那一天,她能重新以周太太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没想要今天向你求婚,”周序砚苦笑了下,“原本准备了许多,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登机前,它才到我手里,见到你就忘了藏起来,结果被你发现了……”
“周序砚~”盛念屈膝下去,在他面前蹲跪着,抱着他的脖子哭,“你怎么这样……”
周序砚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侧头低下去在她鬓角亲了亲,嗓音低了许多。
“宝宝,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盛念松开他的脖子,摸了把眼泪,眼眶红红的,羽睫湿漉漉地打下一片阴影,朝他点头,“要。”
“我要嫁给你。”
她还像当初他问要不要跟他好时,告诉他她要跟他好那般坚定。
“我以为你不会娶我,我以为你担心那些人,所以……不会娶我。”
她一抽一搭地哭着,手被周序砚抬起,将那枚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周序砚终于露出一丝笑,捧起她的脸,指腹擦掉泪痕,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轻啄了下,“李嘉懿当初跟我说,女孩子都喜欢盛大的求婚和婚礼,我再补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