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砚沉了口气,她说的确实是事实,他在纽约的那几年没漏过她的消息,阿洲和阿力会经常向他报备。
心里忽然就软了,醋劲儿消下去。
周序砚:【嗯,我的车停在c区。】
盛念:【?干嘛】
周序砚:【待会结束了自己过来。】
她不想引起旁人注意,那就顺她的意,他先到车里等她,总比结束一起过去安全。
盛念眉心跳了下,他坏惯了,总觉得他不安好心,男人的劣根性,刚才在休息室里,她是解决了,但他还没有……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冒出的反骨,让她大着胆子问:【怎么了?哥哥刚刚没吃饱吗?】
余光里,周序砚似乎是愣怔了数十秒。
周序砚:【嗯。】
周序砚:【你最多能再得意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晚会大概已经结束了,盛念预感不妙,自己要完蛋,回去肯定会被他收拾惨。
想起不久前的那场恶战,不禁打了个寒颤。
盛念忙不迭拿出手机,找到文思彤的头像点进去,【彤彤,今晚我们一起过节吧,去我家,我们一起睡。】
文思彤很快回复消息,【行啊,我带点鸭货,配点小酒。】
文思彤:【呃……要是能尝尝爷爷特别宝贝的那瓶酒就好了……】
盛念想也没想,【我去给你偷!】
文思彤从不远处猛地抬头朝她看去,就见她朝她挤眉弄眼,一副交给我的姿态。
文思彤压抑住雀跃的心情,【那咱俩明天会不会进橘子喝茶?】
盛念抿了抿唇,状似不经意朝周序砚那边看了眼,他狭长的眸子半眯,蹙着眉头,靠着座椅背,十指交叠放在腹部,气势凌人。
盛念:【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人替咱们顶着。】
晚会结束,众人陆续离席,盛念飞一般地跑到文思彤面前,挽住她的胳膊,笑得很殷勤。
文思彤双眼微微瞪大,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我刚才看见周总来了,你不去找他?”
“我今天就想跟你过嘛,你不想喝爷爷那瓶酒了?”
“啊这……可是……”
盛念拉着她的袖子晃,瘪着嘴,“走嘛走嘛,好彤彤~~~”
文思彤到底是被勾起肚子里的酒虫子了,心一横,点头。
周序砚在停车场半晌没见到她人过去,刚拿起手机就看见她发来的消息,【我坐彤彤车回去了,元宵节我们一起过。】
周序砚:???
他费老大劲过来,就因为她说想跟他过,现在要拉别人一起?
两俩车一前一后到唐家,文思彤一下车就看到后面库里南也缓缓停下,周序砚从车里出来,冷眼扫了她一眼。
她眉头一紧,挪动脚步到盛念跟前,用仅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什么情况?我来得好像真不是时候啊,你看他那眼神,跟要杀我有什么区别?”
盛念瞥过去,他周身散发的怨气都能养活一百个邪剑仙了,心里犯怵,但是她不能服软,不然惨的还是她。
“没有的事,他生来就那样。”
文思彤半信半疑,“真的吗?我看他对你好像不……”
“真的,”盛念打断她的花,握住她的手,老母亲姿态,“他眼睑肌无力。”
说罢,拉着文思彤就往屋里走。
文思彤诧异地回头多看了他几眼,不免生出怜悯,以前以为这位大佬是性子冷,原来是有病啊。
屋内,文思彤坐在周序砚侧对面,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表情木讷,眼神却时不时朝他眼睛看。
盛念光着脚,穿着袜子,从后院偷偷摸摸进来,大衣里鼓鼓囊囊藏着什么。
“偷到了?”
文思彤看见她鬼鬼祟祟,来了兴致,声音很大。
周序砚遽然朝她看去一眼,随后就见盛念食指放在唇边,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才放心走过来。
一个瓶口雕花复古,宛如青花瓷的酒瓶从她大衣里拿出来,朝文思彤晃了晃,“厉不厉害?”
文思彤猛地站起,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瓶酒,双眼放光。
“还不快打开尝尝?”盛念在周序砚旁边的懒人沙发坐下,捻了个鸡爪啃。
文思彤噗通一声歪坐在地,仰望着她,“不是,咱要是把这喝了,真的不会出事吗?”
“应该不会吧,”盛念那么说,心里还是犯虚,朝周序砚看去,他在这,有什么好怕的。
文思彤终究是不敢喝,将酒放在桌上,盛念见她犹豫,心一横,拿起来捏住瓶口一拧,开了。
周序砚从始至终一直看着她们俩,不知道在作什么妖,那酒他没见过,不是市面能买到的,大概是什么私酿。
瓶一开,屋内弥漫着勾人的酒香,两个女孩子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事已至此,只有好好享用才能对得起这酒。
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瓶子里就倒不出来了。
周序砚面前的那杯,他始终没动一口,心里还窝火,掏出手机给阿洲发消息,【念念合伙人有无对象?】
阿洲:【没有,但有不少人追。】
周序砚:【找个人来把她接走,立刻!马上!】
阿洲:……
突然哐当一声,酒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盛念糯糯地‘哦呀’了声,看向文思彤,“可惜了,那瓶子养花肯定好看。”
文思彤喝得最多,已经有些醉了,单指挑起盛念的下巴,颇有霸总的气势,“花瓶?姐姐给你买,要多少买多少。”
“好呀~”盛念抿着笑,趴到她怀里,搂住她腰。
不多时,两个女孩子就手挽着手,肩靠着肩,往卧室去,周序砚跟在后面,怕她摔了。
两人刚一进门,周序砚还没来得及扶,门啪地被关上。
盛念还有几分清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忙不地反锁,扶着文思彤到床上躺下。
那晚,周序砚在客房睡的。
隔日一大早,唐家传出震天动地的谩骂声,盛念被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仔细听了听外面,唐老爷的声音,完了完了……
她爬起来,刚走出去,就看到周序砚在另一头也走了过来。
唐老爷盯着地上碎成渣的酒瓶,震怒,几佣人在旁边瑟瑟发抖。
一转头看见某人心虚地站在不远处,唐老爷指着她,迈脚朝她去,“你个小兔崽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