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刚换好衣服,就听到敲门声,疑惑陈姨不是才走了吗,又有什么事。
系好腰间的浴袍带子,走出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周序砚高大的身影立在外面,眼眸温和地看着她。
盛念愣了下,扶着门框探出头来,一眼看到走廊深处的唐老爷子,视线一对,她倏地收回目光落在周序砚身上。
“怎么了?你不去休息吗?”
周序砚脑袋一歪,视线越过面前的人,投进屋内的床。
“爷爷让我来陪你,”
盛念双眼微微睁大,这个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谎话信口拈来,要不是她知道唐老爷子准备了两间房,还真会信以为真呢。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老爷子,“爷爷那表情,像是让你来陪我的吗?”
周序砚挑了挑眉,勾唇,“当然。”
盛念知道他想留在这,但碍于是第一次在唐家住,无视家主的话会很没有礼貌。
朝他招了招手,周序砚走近两步,她垫脚捧住他的脸颊,在他唇上亲了口。
“好了,快去休息,爷爷会生气的。”
见她要关门,周序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想跟我睡?”
盛念忍不住想笑,周序砚近来变了不少,话多了,偶尔还会有点孩子气,他身上的阴霾越来越少了。
“我想啊。”她拽住他的手摇晃,撒娇:“就一晚而已,明天晚上我跟你睡,你乖嘛。”
被比自己小九岁的小姑娘顺毛,周序砚有种莫名的被宠溺又有点怪异的感觉充斥身体,更多的还是愉悦。
他性子里终归是个成熟的大男人,被这样一哄,不好再坚持,很快向她妥协。
“行。”周序砚轻点头,凑近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唐老爷子一脸怒气,看到周序砚原道而返,又笑了起来。
周序砚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拍了下他的肩膀,宣告是他赢了。
盛念洗过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来手机找到周序砚的头像。
思索再三,给周序砚发去消息,【周序砚,你睡了吗?】
很快,对方回复:【还没。】
盛念:【我好困,但睡不着。】
周序砚:【放松身体,抛除杂念,放下手机,很快就能睡着。】
盛念:【可是我想跟你聊天。】
周序砚:【行,聊什么,你说吧。】
她抱着手机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我想聊的话题好像要当面聊才有意思。】
周序砚:【……】
周序砚:【我离你并不远,想让我过来就直说。】
盛念:【算了算了,我睡了。】
周序砚:【嗯。】
盛念盯着他发过来的信息,不禁蹙眉,觉得这人怎么有点冷淡。
还是他一直都这样,是最近一直待在一起,对他的需求变高了吗?
盛念:【你都不说晚安。】
周序砚:【晚安。】
盛念:【没了?石化.jpg】
周序砚:【你想要什么?】
盛念噘着嘴,指尖很重地落在屏幕上,字里行间带着气。
盛念:【人家男朋友都黏黏糊糊的,你怎么这么高冷?】
她那心思就差摆在明面上了,一个人就能看得明白。
等了会儿,周序砚给她发来一条语音,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宝宝,晚安。”
盛念:“哥哥不说点别的?惜字如金呐?”
过了半晌,那头没再回复,她以为他睡着了时,手机震了下。
周序砚:【要让我去把你偷过来?】
盛念躺在床上,腾地一下坐起,怕他真过来,连忙给他发:【好困,这次我真要睡了,晚安,周序砚。】
隔日 ,俩人跟唐老爷子吃了午饭后道别,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唐老爷子虽然对这个外孙女昨天才见面,只过了一晚就疼爱得不行。
盛念走时,他站在门口,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上车。
想来,当时他确实做得太狠了,让那么大点孩子,被仇人带去养,她有什么错呢。
陈姨站在旁边泪目,“老爷,小姐还会回来的,我已经找人看入谱的日子了,应该很快就能定下来。”
唐老爷子盯着他们的车渐渐驶出巷子,“我只是悔恨,欠这孩子的太多了。”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陈姨上去扶着他,“您当年也是不得已,任凭谁都承受不住那样的变故,就连我们这些下人都肝肠寸断,更何况您呢。”
“而且,这么多年,您始终没对盛家下手,不正是因为小姐还在盛家吗。”
唐老爷子长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天,喃喃地说:“我的娴儿啊,真是命苦。”
车上,盛念转过身子,一直往后看,满是不舍,说到底,还是血脉相通,情感从她出生那刻就存在。
周序砚去握住她的手,“好了,空了带你回来。”
盛念坐好,瘪着嘴,“我以前一直不知道盛老太太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原来她不是讨厌我,她是害怕。”害怕她报复。
她转头朝周序砚看去,眼眶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的。
周序砚拉住她的手,将人带进怀里,“推翻那个案子,就结束了。”
盛念吸了下鼻子,是该让盛家血债血偿了,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才能对得起逝去的亡灵。
她突然意识到,心里好像有一小块空掉了,那种感觉似曾相识,跟在盛家老宅酒窖里,听到盛东城和徐玉珍的谈话时一模一样。
仰起头,望着周序砚,“你会不会在某一天也会离开我?”
周序砚低笑,搂着她腰的手更紧了,语气平静又很坚定,“不会。”
听到这个答案,她就安心了,没有怀疑没有顾虑,相信他说的一定不会失言。
盛念抿着笑意,脑袋蹭在他的脖子上,“那你不许骗我哦。”
周序砚没说话,直直地看着前方,还有一件事,他骗了她。
在沪市第一次见面那晚,他们没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