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特助愣了短瞬,意识到是自己刚才那话引出的。
“老板,他罪有应得,早先就已经对我们做了许多手脚,你一直当没看见,我只是在想,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他……”
对周氏的女员工动手动脚,包养底层女工作人员,让她们盗取公司机密,对周序砚下药,想让他毙命。
甚至与周序砚牢中的哥哥有那么点关系,无法不让人往某些晦暗的方面联想。
诸如此类的事件,要是遇到旁人,早死几百遍了。
周序砚望着远处,没再说话,冗长的一段沉默过后,他踏上了车。
从纽约回到港区,一落地就接到李嘉懿的电话,说张柏露早早在家门口等着了。
虽然盛念才第二次到李家,但她性子开朗,又跟阿凝混得熟,基本上没觉得有拘束感。
一见面就挽住张柏露的胳膊,舅妈舅妈喊得亲热极了,李华清在旁边看着,瘪着嘴,脸上写着怎么不叫我。
“比赛辛苦了吧?舅妈做了红豆沙冰,尝尝?”张柏露看着盛念说。
盛念怪不好意思,自己没得什么名次,还让他们这么操劳。
阿凝看出她的心事,“丧着张脸做什么?我们都知道了,要不是那个贱人,你一定拿第一。”
“阿凝……”她抿唇,拐了下阿凝,觉得她说的太浮夸,第一哪有那么好拿。
张柏露温柔地笑着,拉着自己两个儿媳妇进去坐了。
盛念跟阿凝倚在客厅沙发里,两女孩子凑在一起,脑袋挨着脑袋,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悄悄话。
“老头儿说我技术回潮了,你们来尝尝,评评理。”
张柏露端了两碗红豆冰沙放在她们面前,她们立马收住话题,直起腰一副美食评委的样子。
盛念尝了口,表情浮夸,“舅妈,好好吃呀,你怎么做的,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冰沙。”
张柏露噗呲笑了,“你个小丫头,就是嘴甜。”
“阿姨,我嘴不甜吗?”阿凝在旁边,故作吃醋的样子,“我也说好吃了,你都不夸夸我。”
“都好,都好,你们都是我的小丫头。”张柏露乐得不行。
周序砚和李嘉懿坐在旁边,双手交叉抱在怀里,神情平淡地看着屋里几个女人。
李嘉懿蹙了蹙眉,“妈,这儿还有两人呢。”
张柏露转头看了眼他们,嘶了声,又看了眼厨房,眼神飘忽不定。
“诶唷,我把你们俩给忘了,你们不是不爱吃甜的么?”
李嘉懿、周序砚:“爱吃!”
张柏露尴尬地笑了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再去给你们做点,一会儿就好。”
盛念起身,“舅妈,我帮您。”屁颠屁颠跟在张柏露身后进了厨房。
李嘉懿看了自己妈一眼,望向阿凝,“到底你们才是亲生的。”
阿凝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笑意,将自己那碗推到他面前,让他吃。
李嘉懿别过头,说他生气了,不吃了。
李华清捣鼓什么东西,叫了声在厨房的张柏露,随后就听到张柏露念念叨叨的声音离开了厨房。
周序砚起身,双手靠放在裤袋里,走进厨房,看着那姑娘淘洗红豆,身上系了件围裙,还真有点家庭主妇的模样。
盛念垂着头,认真淘洗,刚关水龙头,耳边就呼来洋洋洒洒的热息,她一个激灵,没来得及转头,肩膀一沉,周序砚的下巴放了上来。
心脏跳重了一下。
“你干嘛?外面那么多人呢。”盛念嘴角噙笑,声音小小的,问他。
周序砚个子高,弯腰的时间一长脖子就会酸,从兜里抽出两只手,撑在台面上,将她圈在其中。
“亲热亲热。”他说得理直气壮。
盛念转回身,面对着他,推他胸膛,“小心被人看见。”
周序砚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看见就看见,怕什么?”
盛念腰抵着大理石台,往后仰,面前这人却不断靠近,直到她再也退不动。
周序砚盯着她看,“手都受伤了,还要逞能,这家里不缺你干活。”
她朝他伸出手,有种被看穿的窘迫,觉得在他面前藏不住心事,“我戴手套了。”
周序砚几不可闻地叹气,她离近,还是察觉了,望着他的眉眼,发现他浓眉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她咬了下唇,心里有些微妙,绞尽脑汁地思考,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说多了是她自恋。
周序砚搂住她的腰,将她很轻松地挪到旁边,他挽起袖子,将洗干净的红豆沥出来放进旁边的蒸锅里,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你生气了吗?”盛念的声音很轻,瞧着他的脸,问得很小心。
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他这天气说变就变,她坐火箭都追不着他的变化。
周序砚做完手上的事,才将目光投过去,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突然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盛念下意识站直,被他气势压着,像个被教训的小朋友。
“因为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她一开始就想这么问的,但怕是自己多想。
对方看着她没说话,她啜啜地说:“他们都是你的家人,我想让你开心一点,至少能舒坦些。”
盛念被他笼在目光里,眼睫难抑颤动,他的眼睛像有什么洞穿别人心思的本领,能一眼看透她内心所思所。
知道她给自己的定义,知道她不信他用情至深,也知道她那颗摇摇欲坠却稳稳托住不安的心。
她不认为自己能降得住他,就像没人会天真地觉得,自己能驯化一头野生黑豹。
被这头黑豹围绕爱护,已经是不可思议的青睐。
“你有没有想过……”周序砚盯着她的眼睛看,沉稳的眼神,眼尾有一抹淡红,却显得他人深不可测,让人看不穿。
他胸膛起伏了下,轻声说:“你在我身边,就是我的hygge。”
盛念神思恍惚了一瞬,表情总有那么几分呆萌和可爱,周序砚在她懵稚的目光里完了弯唇,“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
对望间,盛念的呼吸越来越慢,她看见他低下头来,靠近她的脸,深黑的眸子直视着她,柔软的触感带着电流,窜上了脑门,让人甘愿不清醒。
他吻得深,知道她沦陷得快,让她等急了,又要说他不主动深入。
耳边传来几声微弱的声音,盛念猛地睁开眼,朝厨房门口看去,就见李华清夫妇李嘉懿夫妇逡巡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