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望着他,有些受宠若惊,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他对她最多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她唇抿成一条线,“我必须得找到齐先生。”
又重复了这么一句,就落寞地垂下头。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要成为萨尔斯的门徒。
徐音逸顶了顶腮,神色晦暗,过了半晌,“我陪你去找。”
这几次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盛念已经不受他的管束了,也不能再对他言听计从。
她想要做的事情必须得做到,他不再劝得动了。
如果放她自己去,或许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不让她去,下场只会更加不喜欢他,说不定还会偷偷跑着再来。
盛念摇头,“没事,你不用管我,我等乔叔来了再去找。”
“我就在你面前,你让我自己回去?”徐音逸压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我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盛念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只是不想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
车子驶入匝道,从高速上开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停在一栋民宿前。
徐音逸松开安全带,左手握住方向盘,转头看她。
“今晚就在这住一晚,明天我带你去找他。”他语气冷冷的,透着无奈,漆黑的眼瞳在看向她的时候泛着破碎的光。
盛念与他对视,“你知道他在哪?”
“知道的不多,只能碰碰运气。”说着,他下了车。
盛念乖乖跟在他身后,小小的一只,长相精致,气质独特。
就连周序砚都找不到的人,徐音逸竟然知道。
翌日一早,徐音逸就带着她出发了, 车子几乎蜿蜒上到山顶,才看到一片白色的房屋,往下看去,整片山都种着茶树。
盛念望着眼前的景象,满是诧异,“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我有个大学同学是齐邵元的侄孙,以前来过这,不过他似乎跟齐邵元那家人并不熟。”
徐音逸下车,带着盛念往白色房子走,从兜里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没多一会儿,白色房子的路口就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
走近,那位少年笑着打招呼,“你就是哥哥的同学?他让我来这等你。”
少年转头看向盛念,看上去有点腼腆,但也就是看上去。
“姐姐好,姐姐你长得真漂亮。”他视线滑过去看看徐音逸,又回来看看盛念,“你是这位哥哥女朋友吧,你们可真般配。”
徐音逸嘴唇勾了勾,没有否认。
“不是,我们只是朋友。”盛念解释道。
徐音逸的脸色骤然阴沉下去,嗓音都冷了几个度,“我问你点事,听说齐邵元住在这里是吗?”
少年点头,依旧笑着,“以前是住在这,不过后来搬走了。”
徐音逸回头看了眼盛念,似乎是怕她失望,他又问:“那你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奶奶或许知道。”他转身往前面走,走进了一片白墙灰瓦,“我们这都差几辈了,年轻人哪还跟亲戚联系。”
几分钟后,少年停在一处院落外,“你们等等,我去问一下。”
徐音逸点头,少年推开木质栅栏走了进去,上了台阶,没几分钟,门口出现了个佝偻着背的老太。
少年看了眼他们,又跟老人家说了什么,老人手里拄着拐。
盛念在外面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少年回来时,老人家转头抹了抹眼。
徐音逸见他走近,“问到了吗?”
少年神情沮丧,吁了口气,“听奶奶说,齐爷爷几个月前已经走了。”
“走了?”盛念忽地瞪大双眼,她怀疑她理解的‘走了’是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奶奶跟齐爷爷是表姐弟,应该不会有错。”
少年见两人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伸手指着不远处,“要不去前面喝点茶水,那儿有个茶坊,我奶奶性格孤僻,从小就在山里,不喜欢见陌生人。”
“可是叫雅潭方舍?”盛念有些激动。
少年顿了下,眼底划过一丝诧色,“你怎么知道?外面开了好几家呢,不过都是假招牌,这儿才是真的。”
徐音逸看着她,“要去吗?”
盛念点头,折腾了这么久,虽然知道人不在了,但还是得去看看真正的雅潭方舍。
少年带着他们进了一所木屋,木屋后面是白墙,正面却是古色古味,朝着正东方,能看到山头的第一抹朝霞。
屋里有几位妇人,见有客人来,热情起身迎接。
“小钟,这是你的朋友吗?”
少年笑了,“这两位是哥哥的朋友,来找齐爷爷的。”
盛念跟徐音逸被热情地招待坐下,妇人盘着发髻在他们对面坐着。
她看了盛念一眼,手里捻了嘬茶叶撒进紫砂陶壶,“小姑娘面相真好,以后娶了你的人真有福气。”
盛念莞尔一笑,要是在一个多月前,她或许会信。
趁着闲聊的间隙,她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墙上挂满了字画,想必都是出自齐邵元之手。
“我能看看这些字画吗?”盛念问。
妇人点头,“当然可以,来者是客,请便。”
这里的字画几乎都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过,却比外面能看到的那些更令人叹为观止,只是可惜它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她没办法再找到齐先生,想跟周序砚做交易的念头被堕入冰湖。
喝过茶之后,盛念跟这里的人道谢后就走了。
徐音逸在她旁边,看她情绪不高,“要不在这呆一天,我看旁边有住宿的地方,这个地方风景很好。”
“算了,回去吧。”她自顾自地往前面走,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回程的一路,盛念几乎没怎么说话,上飞机已经深夜十二点,到沪市时凌晨三点。
盛念在飞机上休息了会,但心里装着事没怎么睡着。
于是在机场看到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时,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确定其中两个人就是上次从纽约回来,吓到文思彤的那两个,她顿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