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眼神无比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通过周序砚见到萨尔斯,而周序砚是她必须攻克的难题。
仔细想想,就算是以前,她要是知道能有这样的机会,也会想尽办法接近周序砚。
徐音逸见她如此执拗,还有她话里话外都在跟他撇清关系,他就觉得五脏六腑内有蚂蚁在爬行,又痒又疼。
“行,我不管你。”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郑重其事地说:“但你不能冒险,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盛念觉得他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她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又不是个傻瓜,怎么就非得咬着人不松口呢。
她终于能够理解徐音逸以前被她缠着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烦躁了,确实讨厌,也不怪他当初偶尔说话难听。
但为了不让他一直在这喋喋不休,她还是承应下来,“知道了,我不会出事。”
说完,转身往琴房走,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她心里觉得放松了不少。
周序砚不在沪市,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这期间能够见到萨尔斯就再好不过了。
想着这些,盛念决定明天就去那个雅潭方舍,去找找齐先生到底在不在那,就算不在,说不定也能找到点别的线索。
毕竟那里跟齐先生渊源很深,按常人理解,那家茶坊要么是他自己开的,要么就是祖上留下来的。
雅潭方舍在西市的一个县城里,下飞机后盛念打了个车到雅潭方舍,结果司机开了许久,将车往深山里驶,指着前面不远处,告诉她下车后侧方的一条小路,雅潭方舍就在上面不远处。
盛念心里疑虑,但也没想太多。
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正是陶冶情操的好地方,自古以来那些文人墨客都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生活。
车子正常行驶在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前面倒不像是个有营业茶馆的迹象。
车子又开出一两公里,道路越来越窄,盛念心觉不对。
但她清楚现在意识到危险已经晚了,忙从包里摸出手机,想要打求救电话。
她离开沪市的时候,为了不让周序砚知道她在做什么,骗了肖白她去朋友家玩玩。
这时,司机操着一口带着方言味的普通话,说:“小姐,你要去的地方马上就要到了。”
她能感觉到司机在从后视镜里往回看,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她想她的意图应该被人猜到了。
“你们这景色真好,空气也很清新,估计在这生活的人们平均寿命很长。”她镇定地说,嘴角挂着笑,手机抬起来对着车窗外咔嚓咔嚓拍照。
以前只在网络上看见过拐卖妇女儿童,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听说只要进山之后,想再出来就难了。
司机见她神情轻松,放松警惕,笑了笑,“哪能跟你们城里人相比,长得就水灵,我们这的丫头又黑又糙。”
盛念轻笑,“人靠衣装马靠鞍,只要稍微保养一段时间,再打扮打扮,都差不了多少。”
手机的自动报警求救已经呼出去了,110很快接通,看了眼通话已经开始计时,轻触了下无线耳机。
她笑着望着外面,“师傅,来的路上,我看西市这边也有好多古风建筑,是什么遗址吗?”
接电话的警员在面对这种情况都能很快明白来电人所处的情况,几乎可以确定了对方遇到了危险,于是问她是不是。
司机看着前方,“那是明清时期某个大家族的府邸,后来社会好了,ZF又在那个地方维修了许多风格一样的房子,为的就是吸引你们这些游客来玩。”
“嗯,原来是一百多年前的大户人家,回来的时候得去瞧瞧”
盛念转头,望向窗外,“那河里面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啊?果子吗?”
“那是羊奶果,那东西不长水里,前几天上游下大雨,涨水给淹了。”
“上游下雨涨水,下游不应该水很浑浊吗?”盛念问。
司机见她好奇心重,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也没多想。
“前面有个大坝,水经过那个地方,都沉了许多,流到这当然清了。”
盛念若有所思,“大坝?离这远吗?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想去看看,现在能过去吗?”
司机戚了声,“那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城里人来山里什么都觉得新鲜,而且你要去的地方跟那儿不顺路。”
盛念叹了口气,面色依然平静,“好吧,我去雅潭方舍有点事情,但耽误不了多久,你能在你说的那个路口等我吗?这儿好像打车不是很方便。”
“这……”司机表现的有些为难,“也行,看你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不过回程你可得给我加钱啊。”
盛念从后座看过去,司机笑着,过了几秒,他又问:“我手机没电了,忘记带充电线,你有现金吗?”
到了这时,她几乎已经能够完全确定,这个司机是个惯犯。
“有现金,带了些,不过不多,现在出门都用移动支付。”
盛念估计着从西市出发到现在至少已经有了十几公里了,眼看着前面的景色越来越原始,后背浸出了冷汗。
电话已经挂了,警方说大概已经确定了她的位置,但现在队里有其他抓捕任务,他们会尽快赶来。
盛念倒吸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警方,不过她心里清楚,如果等不来警方,她就得想尽一切办法逃脱这个人的控制。
车子又开出去很久,司机开始就说快到了,现在还说快到了。
越往里走,恐惧越是填满她的整个躯壳,腿都开始不自由颤抖起来。
她死死抓着座椅,让自己身体正常一些,不能被看出异样来。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窜出一辆红色卡宴,超过计程车,猛打方向盘,轮胎抓地在沥青路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吱——
那辆车挡在计程车前面,司机一个急刹车,而后用力拍打方向盘,正常的鸣笛声,在当下被恐惧贯穿身体的盛念来说就如同耳边雷声一般,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