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他的怀里爬起来,用力的推开他,拢好自己的衣服,推开车门迅速跑了出去。
“霍天,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曾经的痛我要你加倍的尝试!”
她妄图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却不曾料想越来越多,她哭喊着,心里明明是想拥有,可是却将他推的越来越远。
“南风倾!你给我回来!”沉寂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怒吼!
她在逃离他,她又在逃离!
“南风倾,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下去了!”
他站在她的身后大喊,不管路人怪异的目光,那个伟岸的男人,脸上是祈求的神色:“南风倾,我不允许你再次从我身边逃离!”
她南风倾注定了只能是他的人,这一辈子都是!
错了,他可以补偿,用他的一生来弥补,可是人走了,却永远都无法挽留!
她的脚步蓦然停止,后背直挺挺的对着他,那么多年的委屈,那么多年的痛苦和憎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化解。
她说:“霍天,我对你总是狠不下心。”
回国前,明明说好不要再和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纠葛,就算恨,她也自己承受。
五年前,她看着他在倾盆大雨中拼命的寻找自己,那一刻她是多么的想要冲出去,可是最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种恨和委屈一下子就出来了。
可现在,说好了不和他纠缠,可命运总是那么可笑,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一次又一次的沦陷总是让她不自觉的对这个男人心软。
她最见不得男人祈求的模样,她怕她会忍不住,忍不住回去抱他。
明明那么痛苦,明明那么爱他,却还要逼迫自己远离,那种从生命里抽离的痛楚,如同毒舌的蛇芯子一般瞬间麻痹她的全身。
明明大街上那么多的人,她却莫名的感到寒冷,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此没有了阳光,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空白。
她转过身,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看见她哭,他怕的不得了,以前看她哭,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快意,可是如今,心却像针扎一样难受。
他伸出手,手指有些微凉,触碰在她的脸上,却该死的温暖了她的心。
他不会哄女人,更不会哄一个因他而哭泣的女人。
“南风,如果对我无法狠心,便不要恨了。”爱的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深。
他曾经让她万念俱灰,撕心裂肺,只是如今看她哭便已经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他知道恨一个人的痛苦,他曾经也是那么的恨她,只是爱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她在他的怀里哭,眼泪湿透了他胸前的衣服,她只是抱着他的腰哭,仿佛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他说:“哭吧,把你这几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听话。”
他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哄着她,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他从未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一个人,就算曾经的顾南音,也不过得了他万分之一的温柔罢。
而如今,他的温柔,他的爱,要全部给她,她恨也罢,不恨也罢,这一生,他注定了只要她一个人。
她哭的很大声,没有矫情的梨花带雨,只是想尽情的哭。
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鼻孔里到处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路上的行人纷纷看着他们,他却罔若未闻,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一地的宁静。
风吹过的声音,掠过了心底那抹凉意,再长久的等待也抵不过一句我爱你。
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她惊愕的抬起头,没有玩笑,他说的是真的……
眼泪还残留在眼眶没有掉下,长长的睫毛上有些晶莹的泪珠,她愕然抬头,目光澄澈透明,仿佛是他看过最美丽的风景一样。
被他直白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冷硬的男人脸上居然难得的出现了一抹红晕。
只是脸色依旧沉沉的,他向来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人。
不过好在,她终于不哭了,他怕她哭,她一哭她就会乱了心,不会哄,又怕哄不好。
他拉起她的手,凉凉的,入手很舒服,他勾了勾嘴唇说:“我们回家吧!”
她知道,他说的家不是霍宅,而是紫竹别院。
五天后,医院通知孩子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已经可以出院了。
南风倾高兴的一大早就给余子安打了电话说:“老狐狸,玦儿可以出院了,你马上带着墨宝来医院怎么样?”
一听到玦儿出院的消息,南风倾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余子安一把扔掉打在自己脸上的鸭绒枕头,用眼神恶狠狠的警告了在一边作乱的墨宝。
这几日这小恶魔一直待在他这里,真可谓是闹得鸡犬不宁!
墨宝冲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一边自个儿玩儿去了。
“南风倾我警告你我不叫老狐狸,你要是在叫我老狐狸,你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看不到你女儿!”
那是我女儿,不是你女儿,余子安又在心里无语的诽腹了几句。
南风倾今天心情不错,正在一边翻柜子找衣服一边拿着电话说:“嗯嗯,我知道老狐狸,你现在快点带着墨墨去医院,我收拾收拾马上赶出去接他。”
“好,我知道了。”余子安无语的挂了电话,南风倾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把他当做下人一般呼来喝去。
真是!余大少爷的心里很是郁闷,还穿着纯白色的丝绒睡衣躺在床上。
床头那边的小恶魔,五点多钟就醒来了,一直折腾他到现在。
懒洋洋的抬了抬眸子,却看见那双和某个人极为相似的眸子的时候,心里的郁结之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墨宝,你个小混蛋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墨宝在那边四处掀东西,这里翻翻,那里找找,弄得他的房间一团糟。
余子安真的无法想象以后要是养墨宝的话,这家里究竟会被墨宝闹成什么样子。
南风倾兴高采烈的赶到医院,恰好碰到了也在同一时间接到医院通知来接孩子的霍天。
两人一起进了医院,去了病房,却没有看到孩子,南风倾以为玦儿只是出去玩儿了,便拉住一个护士问:“小姐,你有看到这个孩子去哪儿了吗?”
她指了指病房,那间病房只住了玦儿一个人,还有安然,按理说他们应该知道的。
那护士只是十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谁呀?”
南风倾一愣,随及笑了笑说:“我是他的母亲,前几天还在这里的。”
那护士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了,南风倾看她的眼神,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眼皮突突直跳,那嘴角的笑容也开始僵硬了下来。
她拉住护士的手说:“护士小姐,你真的没有看到我的孩子吗?医院今天早上打电话通知我说孩子可以出院了,让我来接,还有得助理,她也一直在医院的!”
护士看了看她疑惑的说:“这样啊,可是孩子前几天不就是已经被你们接走了吗?你们怎么又来接?而且今天医院好像也没出什么出院通知啊?”
“诶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母啊,孩子早已经出院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那护士的语气有些责备,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不善了起来。
“怎么回事?”余子安恰好抱着墨宝前来,就看到南风倾的脸色不大好,便问到:“孩子呢?”
南风倾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下去,苍白的一张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一样。
身后的男人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对劲儿,眸子里掩藏的暴怒吓得那个小护士连忙低着头走开。
他的眼神,宛如刀子一般锋利,那个护士瞳孔一缩,害怕的迅速离开。
“孩子不见了,他被人接走了……”南风倾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说出这句话。
她的身子突然萎靡了下去,瘫痪一样的坐在蓝色冰凉的椅子上。
余子安深沉的看了霍天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大概是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来接玦儿的吗?
“护士说,玦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出院了,而医院,却今天才给我们通知。”
余子安的脸色变了变,怀里的墨宝还在问南风倾:“妈咪,哥哥呢?”
南风倾脸色复杂的看了眼墨宝,说:“墨宝乖,哥哥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到底是谁,是谁接走了玦儿……
霍宅
“你们是谁,快点让我回去我要找我妈咪!”
南风玦冷着一张小脸瞪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顾南音。
顾南音的脸上,是少有的疯狂,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黑,沈碧云就站在楼上看着,目光狠戾阴翳。
顾南音也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收起了那副天真单纯的外表,剩下的只有一颗阴狠无比的心。
顾南音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摸了摸南风玦的小脸,说:“你妈妈害死了我的儿子,所以我就把她的儿子抢过来给我当儿子,这样霍天就能回到我的身边了。”
她笑呵呵的说,脸上是一派的疯狂,只是眼底,却是清明无比。
“别碰我!”南风玦一把打开她的手恶心的别过头说:“我才不要做你的儿子,真脏!”
南风玦自小就遗传了某人严重到令人发指的洁癖,除了自己亲近的人,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他的额头上,还有没来得及拆除的纱布。
顾南音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狠狠一个用力,南风玦立即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南风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片於红,乌青乌青的,全都是被这个女人掐出来的。
南风玦想哭,可是妈咪还没有来,妈咪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所以他就忍着痛不哭。
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久久不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