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惜眸底闪过一丝阴戾,而后,缓缓蹲下身,一把抱起了燕诺。
闻人佑心一紧,猛地扯下了那刺眼的红盖头,“你别动他!”她低低地声音里隐含着愤怒的警告。
燕南惜忽然难以抑制的笑了起来,他宠溺的摸了摸燕诺那白嫩细滑的小脸,温柔地说,“诺诺之前不是一直很希望伯父当你的爹爹吗?从今日起,我便真的是诺诺的爹爹了!以后,你再也不用瞒着你娘亲偷偷跟伯父跑出去玩了。以后,咱们三个人便是一家三口。不,也许将来还会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跟你一起长大。”
燕南惜说着说着,慢慢流露出了最真挚的笑意,出现在他脸上的那种期待和向往,甚至感染了原本心存疑虑的燕诺,他兴奋地转过头去问闻人语,“娘亲,伯父说的是真的吗?你们成亲了之后,我便很快可以当大哥哥了么?”
“燕诺!”闻人语十分严厉而恼怒地打断了诺诺,不顾燕南惜在她身旁,冷冷地说道,“你要记住娘亲以前跟你说的,无论发生任何事,伯父永远是伯父,他永远不可能,也不可以取代你的爹爹。”
她不能接受,连燕诺都被燕南惜一点点蛊惑……
燕诺从未见过娘亲用这样的神情和语气对他说话,一时有些呆住了,敛下眼睑,带着一丝委屈,“是!诺诺明白了!”他低的不能再低的稚音,让人心疼不已。
“语儿,诺诺还小,他天资聪颖,自然分得清谁是真心对他好!虽说血浓于水,可燕诺至今都没有见过那个人一面,这样的父亲要来有什么用?你可以对着一屋子没用的画像继续你天长日久的思念,可诺诺需要的,却是能陪着他长大,耐心教导他的爹爹!”
燕南惜这番义正言辞的话,真正的意图却不在闻人语,而在怀中的燕诺。
燕诺和那个人一般,聪明的不可思议,可或许因为自小少了父亲陪在身边的缘故,他对于爹爹和父爱这两个词,有着极深的渴望。
燕南惜这些年屡次找尽各种机会,有心有意的对他处处关怀宠溺,为的就是让燕诺亲近他,从而模糊那个人在诺诺心中的位置。
闻人语再清楚不过,所以当燕诺真的越发爱亲近燕南惜的时候,她会害怕,甚至恐慌……
这些年,燕南惜做的滴水不漏,无论闻人语再如何想尽力避免燕南惜和燕诺接触,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殿下,姑娘!吉时快到了,抓紧些出去吧,不然可要赶不上的。”气氛越发僵冷时,嬷嬷上来提醒道。
燕南惜将诺诺交给怜儿,柔声安抚道,“诺诺乖,先跟着怜儿去将收到的生辰贺礼给拆了,稍晚些,我再差人将你带我那儿去,咱们一起住。”
燕南惜既不自称伯父,也没让诺诺唤他做爹爹,因为他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怜儿带燕诺走了之后,燕南惜无视闻人语充那满隐忍愤怒和不情愿的冰冷眼神,依旧满是柔情地重新拿过盖头替她遮上。
执起手时,他轻声细语地对她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后悔的,除非我死,否则这一次再也没人能从我的手中抢走你!”
鲜红色长帕下的闻人语冷冷嗤笑一声,“那你最好小心些,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死在我手中!”
燕南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是!若是我最后能死在你手中,我想,我必定会死而瞑目的。”
一路吹吹打打,迎亲的队伍站成了浩浩荡荡的一条长龙,气势之壮观令人咋舌。
,称他们是花轿从闻人府起,走过雁城十里长街,坐在轿子里的闻人语隐约还能听见沿途百姓们的欢呼声,祝贺声,称语姑娘和八皇子殿下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闻人语自始至终都没有流下眼泪,即使心中已然无助地喊了名骁千百次,化泪成血。
她甚至,连冷笑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吉时已到,新人入内!”嬷嬷嗓音洪亮地喊着。
短短的几步路,闻人语走的如同赴刀山火海一般煎熬,燕南惜那双紧紧握着她的大手,在她看来犹如来自魔鬼的禁锢。
“语儿,今日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日,等拜过堂,你便真的是我燕南惜的妻子了!从此,我们会一起携手度过余生,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你慢慢了解我,爱上我!”燕南惜此时望向闻人语的眼中,唯有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回应他的,只有闻人语如千年寒冰一般,融化不了的冷漠。
大殿之上坐着的是尊贵的一国之君,和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闻人语就算看不见,也能清楚感受到陛下望着他们时那交织着愤怒和无奈的眼神,尤其是皇后,几乎已经到了怒不可遏,几乎要冲下来阻止的地步,但最终,还是被身边的秦香按住了。
“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那声音让闻人语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她僵立着,迟迟不愿跪。
观礼的宫人和几个世家贵族的大臣们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没人敢出声。
嬷嬷又提着嗓门喊了一次,字字如同千斤重锤,砸的闻人语血肉模糊。
“语儿,你不会希望看到那些无辜的人,因为你而一个个受尽折磨而死的对吧?跟我一起守护大燕的锦绣江山好么?我实在不忍心让雁城变成血腥屠戮场开始的地方…”
燕南惜贴在闻人语耳边轻如羽毛地说着,字字惊心!
终于,闻人语绝望地闭上眼,缓缓跪了下去,头磕下去的时候,泪水模糊了一片……
“二拜高堂!”燕南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两人一同转过身来面对着陛下和皇后。
“难道真的成了无可挽回的死局吗?”皇后红着眼眶喃喃道。
“夫妻对…”
拜字还没喊出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着沙暴席卷入整个殿中,原本一片喜气的各种摆设,瞬间被卷的成了一片狼藉,摔的摔,砸的砸。
东西一件好的都没了,在场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被吹得一脸泥沙,发丝凌乱,狼狈至极!
“咳咳咳…这是怎么回事?何故平地起妖风?某位官员难掩声音中的一丝慌乱。
纵观众人,慌得慌,怕的怕,怒的怒,乱的乱,竟是全乱了套。
只有两个人,一反常态地因为这阵风而面露喜悦。
”这是他回来了…语儿,名骁回来了!“皇后娘娘激动地喊了出来。
闻人语再也无法忍耐地一把扯下红头巾,只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张扬中带着愠怒,还有明显的嘲讽,响在所有人耳边,”“好一个佳偶天成!燕南惜,天底下还真难得有你这种,既无耻,又忘恩负义的极品!”
“名骁!”闻人语无比激动地喊着,却被燕南惜一把拽住,“语儿,你是我的!好好想一想你为何在这里!”
“燕南惜你放开我!”闻人语拼命挣扎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燕名骁的眼皮子底下,再和燕南惜拜堂的。
就算明知这一脚踏出去,会面临燕南惜丧心病狂的报复,她也无法再继续。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不肯留在我身边,那我便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留住你!”燕南惜的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竟猛地掐住了闻人语的脖子,“无论是死是活,只要语姑娘肯留在我身边,我都不会嫌弃的。”
“燕南惜,你疯了吗?快放开闻人语!”燕帝和皇后心惊胆战地看着燕南惜一点点收拢用力的手,再不敢上前一步。
“哈哈哈哈哈……”燕南惜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母后,我早就疯了!被你和父皇,还有燕名骁那个怪物一点点逼疯了!难道你竟到今日才察觉吗?”
“好!”皇后很怕燕南惜会因为一时情绪失控,而断送了闻人语的性命,她一点点往后退,“南惜乖,听母后的话,你先松开语儿,她快喘不上来气了!就算你恨我和你父皇,但闻人语并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你,是不是?”皇后只能期盼着,燕南惜心底还留存着起码的一丝人性。
“语儿,你知道么?我真的尽力了!过去这些年,我试过用最激烈的方式,将你禁锢在我身边,我也试过用细水长流的方式去感动你。我以为只要我善良了,不求回报地对你好,对诺诺好,你总有一日,会被我感动,会愿意给我一丝怜悯!”众目睽睽之下,燕南惜就这样一手扼住闻人语的脖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贴着她因无法顺畅呼吸,而逐渐苍白的脸颊,低声而卑微地诉说着。
“南惜,既然你这么喜欢语儿,现在又怎么忍心对她下毒手呢!你想想,这一路走来,你唯一最在乎的人不就是闻人语么?今日还是你们成婚的好日子,你可千万不能伤害你的新娘子……”
皇后现在一心只想先让闻人语脱离危险,什么话最有可能打动燕南惜,她就说什么,哪里还能顾上其他的。
燕南惜眸光微动,忽然回神般的松了一些力道,不过一瞬,又收住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可从头到尾,你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我,哪怕一星半点儿都没有!”燕南惜痛苦地低吼着,“就连燕诺,就连诺诺都比你大方,他会知道我疼他,他会冲我笑,抱着我…可是你,你那么吝啬,那么狠心。我说过,我可以不在乎你心里有燕名骁,可是你还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为什么…”
此刻的燕南惜就像一个食人重伤的困兽,将伤口毫无保留地敞开在太阳底下,可恨又可悲!
“爱而不得…是一种无奈…但你却让它变成…你不择手段的借口…”闻人语艰难地张合着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正努力着用另一只颤抖的手,去控制银针,借机将它刺入燕南惜的背部……
时间,可你就不同了!即便你真的心愿得偿,你也不会觉得有多轻松的。“闻人语带着浅浅的笑意,仿若看到了凤无双在看到希望之后,又骤然破灭的痛苦模样,”你只会越来越不安,你会害怕,万一哪一个瞬间,他记起了
闻人家嫡女身上的血可解百毒,可惜……他要的不止于此!
“就算我为你死,你依然一丝怜悯都不肯给我!是吗?”
情蛊噬心,独孤朝睿依然不肯离去,只静静地看着眸光清冷的她,甘之如饴!
“哦!杀兄弑妹,谋杀亲夫,还有呢?妖媚祸国?”燕名骁一一的翻着那些奏折,每翻一个,笑容便灿烂一分。
“第一条怪我!”
男人面露愧色的摇头“不好意思,她让我给惯坏了!我回去就说她,别偷懒!把那些碍眼的一并解决了多好!”
“这谋杀亲夫是谁写的,我燕名骁还好端端在这呢!莫非咒我死?!”
一屋子人齐刷刷的跪下去,再也不敢多言了。
她是闻人语,大燕朝尊贵第一世家嫡女,万人称羡;
他是燕名骁,传闻中的战神,杀人饮血的魔头,也是皇族禁忌而神秘的九皇子。断魂涯三年,他走火入魔,成了被囚禁的瞎子,却不料被闻人家的天之骄女给捡了回去……女主版☆十年痴情,闻人语从闻人世家的珍宝,变成了人尽皆知的笑柄;用尽手段,只为成就与那人的一世情缘。新婚夜,她以为终于如愿以偿,却原来……毒酒一杯,是欢情,于她,更是致命!她眼中的挚爱之人,竟成了包藏祸心的幕后真凶。嘴角的鲜血宛如彼岸之花,绚丽盛开,迎接她走向地狱!再度睁眼,荒谬重生,她步步为营,百般筹谋,为清理门户,也为将某些人连根拔起!退婚风波起,陌生床榻之中,强势掠夺,百般缠绵,她无处可逃!隔日,圣旨下,她变成了燕朝最莫名其妙的九王妃……可笑,刚出独孤朝睿那人面兽心的虎穴,又怎甘心入这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狼窝?只是,这传说中的会吃人的九皇子有点面熟……该死的采花贼…不对!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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