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太用力,直接将手中的树干砸到折断!
薄慕洲身体摇摇晃晃,却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他颤着双臂放开唐婳,就如同濒死的孤狼一般,想拖着仇敌一起下地狱!
他不管不顾地抱住周立,疾步往河边冲。
周立不会游泳,他连忙就想挣开薄慕洲的钳制。
此时的薄慕洲,浑身是伤,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狠狠地将周立推到了水中!
“周立!”
瘦高个急得直跺脚,他快步冲到河边,想把周立拉上来。
只是水流太急,不会游泳的周立,在水中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冲远。
薄慕洲也想把瘦高个推下去。
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他现在身体摇摇欲坠,使不出那么多力气了。
“你害死了我三个兄弟!”
瘦高个一脚重重踹在薄慕洲身上,“我一定会弄死你,用你的血,祭奠他们的亡灵!”
薄慕洲直接狼狈地栽倒在了地上,好一会儿都无法爬起来。
“薄慕洲!”
唐婳连忙就想把薄慕洲拉起来,只是她这么强行抬起脚,站不稳,也倒在了草丛中。
听到唐婳的声音,瘦高个脸上的笑越发邪恶而扭曲。
“对,直接弄死你太便宜你!我先玩死你的女人,再慢慢折磨你!”
薄慕洲现在跟个血人有的一拼,他栽倒在地上,一时动不了,瘦高个已经不把他这只病猫放在眼中。
他搓了搓手,阴恻恻勾起唇角,就往唐婳身上扑去。
“老子今天就好好尝尝,大名鼎鼎薄少睡过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唐婳抓起一块石头,刚好砸在了他脸上!
瘦高个的鼻梁,都快要被砸断了。
他鼻子不停地流血,不致命,却彻底激起了他身上的戾气。
他用本就染满鲜血的手,重重擦了一把脸,就试图扯坏唐婳身上的衣服,把她折磨至死!
不曾想,软倒在地上、仿佛快要没气的薄慕洲,竟是自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谁都别想伤害她!”
薄慕洲声音又低又哑,却又有一种谁都更改不了的偏执。
“谁都别想伤害她,谁都别想……”
“放手!”
瘦高个勃然大怒,他身上用力,就想把薄慕洲甩开。
现在的薄慕洲,真的站都站不稳,可他的双手,仿佛长在了瘦高个身上一般,瘦高个一时竟是摆脱不了他的钳制。
薄慕洲好似意识都不太清醒,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极了梦呓。
“唐婳,快走……”
“对不起,对不起……”
唐婳眼圈红得要命。
那两年生不如死的记忆,她忘不掉,可她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薄慕洲,让她有些动容。
她不想他有事。
她的腿脚,总算是有了几分力气,她抓起一根树枝,跌跌撞撞上前,想帮他一下。
她手中的树枝,砸在了瘦高个肩膀上。
瘦高个却也一脚踹到了她肚子上。
唐婳疼得直喘粗气,顾不上缓和一下,她连忙又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再给瘦高个一石头。
瘦高个已经挣开了薄慕洲的钳制。
他一脚重重踩在薄慕洲心口,眉眼凶戾得仿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能弄死大名鼎鼎薄少,我这辈子,也值了!”
唐婳手中的石头,拍到了他后脑上上。
唐婳这一下拍得格外狠,瘦高个眼前阵阵发黑,差点儿趴在地上,但他并没有昏死过去。
他是来的四个人中身手最好的,反应也最快。
他擦了把后脑勺渗出来的血,见唐婳还想再给他一下,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石块,直接狠狠地砸到了她身上。
这一下,刚好砸在了唐婳肚子上,她疼得止不住弯下了腰。
下一秒,瘦高个的脚,就重重踹了过来。
唐婳倒在地上,身体一下子蜷缩成了虾米。
“唐婳!”
薄慕洲唇角渗出的血,几乎要将他的下巴埋住。
见瘦高个还想伤害唐婳,他摸索着往前,就死死地抱住了他。
一步一步,强行带着他往河边走。
“放手!你快给我放手!”
瘦高个看出了薄慕洲的意图,他的拳头,重重砸在薄慕洲心口,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薄慕洲仿佛不怕疼的铁人,不管瘦高个怎么凶狠地揍他,他依旧固执地推着他往前。
瘦高个决定反客为主,把薄慕洲扔到河里!
薄慕洲伤得那么重,若坠入湍流的水中,死路一条!
心中有了决定后,瘦高个猛地转身,就凶狠地把薄慕洲往水里推!
他想着把薄慕洲扔到水中后,他抽身而出,还能好好玩弄唐婳。
他怎么都不敢想,薄慕洲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显然,薄慕洲就算死,也要拖着他一起!
“薄慕洲!”
见薄慕洲的身体,快要落入水中,唐婳挣扎着就想从地上爬起来。
她一下子没能起身。
也来不及了。
薄慕洲已经用尽最后的一点儿力气,拽着瘦高个一起落到了水中!
“你别想伤她!”
“疯子!你快放开我!”
瘦高个气得大吼,只是他比较倒霉,本就被唐婳砸伤的后脑勺,撞到了礁石上,他凄厉地痛呼一声后,很快就没了声音。
“唐婳,好好的……”
风吹过,带来了薄慕洲模糊不清的声音。
快步冲到河边,看着有一小片血色晕开的河面,唐婳眼前的视线,彻底被雾气迷蒙。
血色很快就被水流冲开,清澈的河水翻涌着、滚滚往前,那么那么干净,别说挣扎的活人,里面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唐婳脸惨淡得仿佛被抽尽了所有的血色。
雨早就已经停了,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脸上好湿好湿。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掌心也留下了一片湿意。
原来,她是哭了。
很可笑,她竟然会为一只恶魔掉眼泪。
她依旧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
可想着薄慕洲几次为了她不顾生死,想着世界上最好的小慕洲,她怎么都无法继续咬牙切齿地恨他。
她声音模糊、缥缈得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薄慕洲,你不能有事。”
“糖糖她……她很依赖你,她不能……不能没有爸爸。”
“活下去,只要……只要你能活下去,我以后不会再恨你了。”
不可能转身,与他破镜重圆,但他方才浑身是血地将她护在怀中的模样,也动摇了她心中的恨与怨,她想,与他两清!
不爱不恨,不怨不嗔,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