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正好。上次你救了我,还没谢谢你呢,一起去吃顿饭吧。"
听学生吴延枫这样要求,郑剑书也不好拒绝。
"快,快去叫掌柜的。"
两人一走进翠兴楼,引起了一阵轰动,掌柜孙瑞立马亲自出来服侍。他看见郑剑书,心想这传言竟然是真的。
"少爷,这边请。"
孙瑞一脸讨好,把两个人带到楼上雅座。
"最近有什么好菜,都上了吧。"
"好勒。"
很快桌子上就堆满了金陵菜,烤鸭、狮子头入口即化,还有些菜吃起来很脆,口感都很好。
吃了一会儿,郑剑书凑过去说:"你们家早上进贼啦?"
"老师火眼金睛。"
吴延枫也凑过来。
"今天确实进贼了,府中武师脸色可难看了,好在没丢东西。"
进贼,说明护院武师失职,难怪他们不愿意声张。
"噢。对了,有个武师叫铁杉的,是干啥的。"
"他是管府里武师的统领。"
果然,郑剑书想。
"你们兴、安二府,武师都是归一块管的?"
"是。"
"那这个领头的铁杉,是谁举荐的?"
"隔壁安国公。"
郑剑书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如同酒精一样刺鼻。
"我还见到了一个叫吴延涛的,是你兄弟?"
"我堂兄弟,隔壁安国公的长孙。"
吴延枫也管吴继和叫堂兄,但两人实际上是同族远房亲戚,祖坟在一块而已。
而吴延涛作为安国公的长孙,更接近堂兄弟一词的描述。
"老师,你盯着我干嘛?"
吴延枫一开口,把郑剑书的意识拉回了现实里。
"青儿后来去哪了?"
"她做事伶俐,被选去伺候我祖母了。"
"我看她举目无亲,不会被欺负吧?"
"不会。"吴延枫十分确信,"我跟管事的侍女姐姐打了招呼了,让她多照顾着点。"
"你比早上那飞贼还贼。"
"嘿嘿。"
两人又多聊了一会儿,都是几日来的琐事。话正说着,突然门嘭地一声被砸开了。
吴延枫一惊,筷子都掉了,金陵有谁敢砸自己的场子。
结果一看就释然了,原来是自己已故叔叔吴荃石的儿子。身材伟岸,举止粗鲁,叫做吴延海。
"哥,什么事那么生气的?"
"延枫,打扰你吃饭了。"
郑剑书一看吴延海说话,就觉得和他父亲有几分相似,但他说话虎里虎气的,并没有吴荃石那种冷静感。
不是个帅才。
"你看我跟看骡子似的干嘛!我正找你呢,你有麻烦了。"
"谢谢相告,我有什么麻烦啊。"
"你别装傻充愣,说!你怎么讹了我兄弟!"
"哪个兄弟?"
郑剑书有些疑惑,吴延枫跟他说:"是说你徒弟的事呢。"
原来他徒弟吴继和,之前一直跟着其他师傅练武。而吴延海粗人一条,也喜爱武艺,两人也有些交情。
"对,你怎么糊弄的我兄弟!搞得他连名字都改了!"
"取字不是改名字。"
"休要糊弄我!"
郑剑书看他一幅傻样,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好好好,我不笑。"
郑剑书听他抗议,强忍着笑意,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谁告诉你这事的?"
"就是。。。"
"哎,打住!"
一个随从突然走了出来,说:"大少爷耿直,差点又被这个骗子引开话题了。"
吴延海一愣,又点点头。
"你说我是骗子,那你有什么本事?"
"呵,问我本事。"
"你注意点语气,这位是铁头马爷!"
吴延海不说,郑剑书也注意到这个人脑门上有巨大的瘤状突起,可能是练特殊功法导致。
"你练头功?"
"算你还有点眼睛。"
"行。"郑剑书从桌前站起,"那我们就比比头打。"
"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走,去场子里打。"
"随便你。"
一行人立刻往铁头马的拳场走去,结果老远就听见场子里正在吵架。
"打听清楚这什么地方了吗!"
"知道,练拳的。"
"土包子,知道是练家子的地方地方还敢来撒野!"
"敢动手比比,你才叫练家子。"
"哼!这是个不懂规矩的。"
铁头马的徒弟,正在跟一个乡下小子对峙。他们都是市井子弟,嘴上功夫比手上厉害。
反倒是乡下来的愣头青,说动手就动手,让他们有些忌惮。
一群人对着一个人,还不敢动手,这场面十分难看,铁头马面如土色,立马跑了过去。
"师父,这个小子是来砸场子的!"
"啊,师父来了。"
"师父来了,太好了。"
铁头马大摇大摆走了过去,张口问道:"小子,你是哪门哪派的?"
有人来踢场子,千万得先问清楚来路,免得对方来路太大,到时候不好收拾。
如果对方有强硬后台,自己就算能赢,这武也不能比,必须回绝。理由就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云云,反正找个借口,高挂免战牌。
然后挑个机会,拿上礼物,找找同乡同行说个情,和对方后台的人好好谈谈。大家和气生财,不必太撕破脸皮。往往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这才是武行的处世之道。
"我是敢比试的门派。"
乡下少年不岔地说道,可见他刚刚给对方气的。
但铁头马脑海里,确实用武行的思维在分析。这小子说他是敢比试的门派,明摆着是要我露一手。
"小子,你先看好了我的本事,我们再比试不迟。"
铁头马叫徒弟拿来几块瓦片,一块一块叠在地上。然后自己扎好马步,手在胸前收圈做聚气状,然后突然一头撞下,瓦片立刻粉碎。
众人惊呼,有几个站的近的躲避不及,还被瓦片碎片打倒了。
吴延枫张大了嘴,这头是真的硬啊。
"就这样了?"
乡下少年挑起一边眉毛,似乎也有些不相信。
"这算什么东西?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