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孟樵和淡竹继续前行,又走了一会儿,她们远远地看见前方数百米处有一个衣袂飘飘的青衣男子牵着马在官道上往她们所在的方向凝望,似乎在那里静候她们似的。
鲜衣怒马,活脱脱一个倜傥公子。
不论此人是谁?路总还要继续前行。
木樨能隐约看见这个青衣男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们。
木樨越发觉得此人仿似是周翼遥,遂忍不住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然后定睛一看,此人果然是周翼遥,顿时有些讶异,又夹杂着惊喜,最后落脚到不安。
木樨脸上露出的一丝笑容瞬间便无影无踪
“皇上,你怎会出现在这里?”木樨惊讶道。
一阵微风袭来,吹散了周翼遥两鬓的几缕发丝,他默然不语只是微微一笑。
此时木樨才注意到以前常以戎装示人展现军人形象的周翼遥今日换装后还颇有几分玉树临风、温文儒雅,有些李玄又有些司寇流深还有点北瑶云端的风格。
“皇上,你为何不留在梓州主持大局?”木樨继续追问道。
“木樨将军,别人如此叫我,难道你也要这么叫我吗?你还是叫我周将军或者是周翼遥吧!”周翼遥说道。
“可你毕竟是皇上,我总不能带头坏了规矩。”木樨回道。
周翼遥沉吟道:“那你私底下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叫我?”
木樨想了想,道:“那好,人前我还是叫你皇上,私底下就叫你周将军。”
“可不可以把将军二字去掉?”周翼遥说道。
木樨回道:“可你不是也叫我作将军吗?”
周翼遥沉吟道:“既然我们年龄相仿,那我们就直呼其名吧!”
“那好,周翼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你看到我留给你的书信,所以特来把我截回的吗?”木樨追问道。
“书信?我可比你先出发来到这里!”周翼遥沉声道。
木樨有些疑惑,沉思片刻后道:“那你如何知道我会来这里?”
周翼遥微微一笑道:“凭我对你的了解!”
木樨满脸讶色。
周翼遥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木樨,以你的性子,你会给叶遂写封书信就算了事了吗?你决计不会,你只会亲自前去说服他的。”
原来如此。
“所以,你是特意来阻止我的吗?”木樨问道。
周翼遥摇了摇头,道:“相反,我是来成全你的。”说着便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递到木樨的手上,“里面是通关文牒和一些黄金珠宝,”顿了顿又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道:“木樨,你怎么还是如此的不细心,没有通关文牒,一路上你们如何前行?没有黄金珠宝,你们如何去打点相关人员顺利找到叶遂?”
木樨有些动容道:“周翼遥,谢谢你!”
周翼遥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不用谢我,因为这些东西我也要用。”
木樨满脸惊愕地看着周翼遥。
周翼遥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要陪你们一起去,不然,若是出现什么……”
“不可,”木樨打断道,“周翼遥,你跟我们去若是遭遇不测,宁朝怎么办?天下苍生怎么办?”
“木樨,在我眼里你就是宁朝,你就是天下苍生,你若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周翼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唐突,遂立即收住了口。
然木樨闻言后却顿时有些尴尬,良久后沉声道:“周翼遥,我知道我们友谊深厚,你是怕我此去有危险,可我若不亲自前去的话怎能说服叶遂?而这是避免一场大战的唯一办法。”
周翼遥柔声道:“木樨,我理解你的想法,而且为了天下苍生是没有人能阻止你的,所以我并非反对你去,只是你此行凶险,我必须同行。”
“周翼遥,我也理解你的想法,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是宁朝的皇帝,有万千责任等着你去承担,切莫将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木樨正色道。
周翼遥亦肃容道:“木樨,你还记得我们所发檄文的内容吗?”
“嗯,”木樨点了点头。
周翼遥幽幽道:“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你作为女子都能如此不顾惜性命,我堂堂男儿岂能当缩头乌龟?我是宁朝皇帝不假,可你也即将是北燕王后。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绝不会让你独自前去犯险。”
木樨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前方蹄声嘚嘚,有十多骑人马疾驰而来。
木樨和周翼遥她们立即退到路边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