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孟樵和淡竹欲连夜出城,却远远地看见城门紧闭。
此时她们才想起,这是夜晚早已过了开门的时间。
事已至此,木樨只好硬着头皮前去与把守城门的士兵说项,希望他们能破例放行。
那些士兵并不认识木樨他们,其眼珠子直在木樨她们的身上反复打量,看得木樨她们直起鸡皮疙瘩。
其中一个士兵凶神恶煞地看着木樨,质问道:“你们三个一看就是中原人,城外怎么会有病重的家人?快点说,这么晚了到底出城做什么?你们是不是奸细?”
另一个士兵色眯眯地看着木樨,对刚才说话的那名士兵说道:“你不要对美女这么凶嘛!把人家给吓到了!”说着便上前,淫笑道:“要不,我把她带回去拷问拷问?”
孟樵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不得无礼!”
“光天化日之下?你没有长眼睛吗?这可是黑灯瞎火!对待奸细,老子想怎么审问就怎么审问。”说着这名士兵便要去强行拉木樨。
木樨立即拔出宝剑横在面前,孟樵和淡竹也齐刷刷地拔剑相向。
那些守门的士兵立即拔出马刀围了上来。
战斗一触即发。
“住手,都给我住手!”
众人转身一看,却见是贺楼逸将军亲自驾着一辆马车赶来。
“不好,看来是云端哥哥叫贺楼将军来追我们回去的。”木樨顿时有些紧张,不自主地低下了头。
“快点把城门打开!”贺楼逸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守城士兵说道。
贺楼逸在北燕的威望颇高,是仅次于云端的二号人物,他发话后,这些士兵便急忙打开了城门。
木樨还以为听错了,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贺楼逸。
“木樨姑娘,今晚月色皎洁,我陪你出城去看看吧!”说着便驾着马车走在了最前面。
木樨不知道贺楼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不管怎样,贺楼逸也不至于加害自己,于是她一脸茫然地随贺楼逸缓缓出了城门。
贺楼逸在前面独自驾着马车,既不与木樨她们说话也未问她们为何要星夜出城。
走了一程后,木樨实在忍不住便主动说道:“贺楼将军,其实我们这次是想……”
贺楼逸未等木樨把话说完便打断道:“无论木樨姑娘如何想如何做我都支持你!”
“不知这是贺楼将军的意思还是可汗的想法?”木樨问道。
“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要记得活着回来。”贺楼逸沉声道。
既然贺楼逸不愿深谈此话题,那木樨也不好再说什么,可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温暖和感动。
又行了一程,贺楼逸突然勒马停定,从马车内拿出一个包裹递到木樨手上,有些伤感道:“木樨姑娘,我只能送到这里了,里面是通关文牒和一些钱物,你们在路上好用。”
木樨缓缓接过包裹,眼中泛起泪花,动容道:“谢谢,贺楼将军请珍重!”顿了顿又道:“请帮我照顾好可汗,他有胃疾和足病,叫他少吃生冷食物,每天要记得用热水泡脚……”
木樨实在说不下去了便拍马离去。
马车内隐隐有男子低泣的声音。
“木樨姑娘多保重,这里有人等你回来!”
贺楼逸浑厚的声音传到木樨的耳朵里,木樨不忍心再转身,急速地离去。
“可汗,木樨姑娘她们已经走远了。属下觉得您其实还是应该出来……”贺楼逸对着马车内说道。
马车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木樨既然心意已决,我又何必去从中阻拦。”
“可汗,属下有一事不明。您明明知道木樨姑娘此行凶险,可为何要放任她前去中原呢?而且你们马上就要大婚了!”贺楼逸颇为不解道。
马车内的那个男子幽幽道:“贺楼将军,你是多少应该知道木樨的性情。也许、也许她本就不应该属于这里,甚至不属于某一个个人。她的心中满是中原的天和地,我又岂能留她得下?纵是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她的心,所以还不如让她放飞吧!”
“可是以可汗的性格,你是应该会陪他前去的呀?”贺楼逸疑惑道。
“她若愿意让我陪她又何必不辞而别呢?而我若提出来陪她前去中原的话无异于是强行留住了她。”马车内的那个男子长叹一声,幽幽道。
“那可汗为何不直接出兵中原呢?否则,木樨姑娘就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贺楼逸不假思索道。
马车内的那个男子脸色一沉,有些不悦道:“这个问题,贺楼将军何必问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贺楼逸虽不是很明白此话是何意,但他也听得出来马车内的那个男子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责备,遂默然不语地驾着马车径直往前行。
“木樨姐姐,我觉得那个马车里面应该有人,不然贺楼将军何必驾着马车来给我们送行?而且我观察过,那辆马车的车印也很深,完全不像是个空车。”孟樵说道。
木樨闻言后立即勒马停定,转身看向后方,隐隐地看见那辆马车往王庭方向驶去渐渐消失在月色中。
“云端哥哥,我知道你就在那辆马车上。谢谢你来送我,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谢谢你的无私和大度……云端哥哥,你多保重!”
天地苍茫一片,木樨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