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随从领着一名戴着长帷帽的女子缓缓进来。
裴建屏退舞姬后对那名随从说道：“你也出去吧。”
那名女子转身确认那名随从离开后便立即摘下长帷帽。
果然是北瑶箢桃。
裴建心中原本已做好了确认此人是箢桃的准备，但当菀桃摘下长帷帽后，他还是颇为震惊。
“夫人、皇后！”
裴建欲下跪行礼。
“裴将军不必如此多礼！何况我已不是你们的夫人，更不会是你们的皇后！”菀桃幽幽道。
裴建听得云里雾里。
“裴将军难道不准备请我坐坐吗？”菀桃说道。
裴建回过神来一边招呼菀桃坐在案几旁边，一边忙着给菀桃沏茶。
“不知皇后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此时菀桃见裴建仍称她为皇后，也不想再纠缠此事，便开门见山道：“我此次是专门为了裴将军的前程而来。”
“我的前程？”裴建惊讶道。
菀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裴将军在军中德高望重，难道甘心久居人下？”
“皇后知道我又不会说好话，不像李孝德那厮嘴巴像抹了蜜似的讨陛下喜欢，所以，我哪还会有什么前程？”
裴建料想菀桃是在说他与李孝德之间的事，所以这样说道。
“李孝德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马屁精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这种人能得志一时但能猖狂一世吗？所以，对裴将军而言，李孝德不足为惧！”菀桃满脸不屑道。
“那皇后说的是？”
裴建越发疑惑起来。
菀桃轻轻抿了一口茶，以复杂的眼神瞅了一眼裴建后，幽幽道：“先皇还在世时，对裴将军赏识有加，可裴将军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起先说是木樨将军，后来又说是什么大周余孽吗？”裴建回道。
箢桃冷笑道：“其实，真正的凶手是另有其人！”
“那是谁？我现在就去取了他的项上人头！”裴建满脸愤怒，说着便要去取挂在墙上的剑。
“可如果是你们的陛下呢？”菀桃沉声道。
正在取剑的裴建愣怔在那里仿似一根木桩，半晌后他才转过身来，幽幽道：“皇后说的可是真的？先皇不是陛下的亲弟弟吗？陛下为何要如此做？”
“为了不久居人下。”菀桃沉声道。
裴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独自沉思着，突然他拔出利剑指向菀桃，剑尖已达菀桃的咽喉处，厉声呵斥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污蔑我们的陛下？”
面对裴建突如其来的举动，菀桃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她既未躲闪，也没有为此愤怒，她平静如水地说道：“裴将军刚才不是还称我为皇后吗？该不会是怕了苏衍连我也不敢认了吧？”
“胡说，我们的皇后已死！你若是皇后，那为何不在陛下那里却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而且还诬蔑陛下!”
菀桃冷笑一声道：“难道裴将军还以为这世间真的有易容术不成？何况裴将军应该猜想得到，既然你们的陛下连他的亲弟弟都不放过还会顾及他的妻子吗？”
箢桃顿了顿又道：“正因为我知道先皇是他所杀，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地想置我于死地。”
“不过，苍天有眼，阎王爷暂时还不想收我北瑶菀桃。既然如此，我岂能辜负上天的安排，我定要让苏衍为他的卑鄙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难道裴将军真的认为李孝德能够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完全是靠嘴巴抹油、溜须拍马吗？会拍马屁的人多的是了，为何你们的陛下独独选中了他？”
“皇后，”裴建将抵在菀桃咽喉处的利剑收回，仍旧如此称呼菀桃，“你可有什么真凭实据证明先皇便是陛下所害？”
菀桃拿不出任何人证、物证，索性将自己的行为、苏衍的行为糅合在一起，全部说到了苏衍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