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早餐
若是往日，她还能笑着调侃两句，可现在冯凌雪只剩羞怯，无声将林云迎了进去。
林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傻傻把花束递过去，呆头呆脑道：“来时在花园摘了……门口那丫鬟说还算好看……”
冯凌雪接过花束，听了他的话又重新低头看向花，强忍笑意回复：“嗯，好看的。”
然后她将花递给小满，小声嘱咐她拿去卧房里插好。
小满忍俊不禁，抱着花快速跑开。
“她怎么了？”林云奇怪。
冯凌雪假装不知情，招呼他吃饭。
桌上都是他前一晚点名要的，都冒着热气，一看就很好吃。
林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然而他却看见冯凌雪坐到了自己对面的位置，当即就不乐意了，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她旁边。
“我感觉还是这里坐着舒服。”
冯凌雪耳朵又是一红。
林云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低头舀了一勺小馄饨，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为避免两人之间的氛围太沉默，林云主动说起福福的情况。
“最近福福进步很大，扎马步半个时辰都已经是小菜一碟了，教他的那套掌法也耍得有模有样的，只等打好基础，就传授他内功心法。”
冯凌雪听后忍不住笑，想到前两日福福还乐颠颠地向她炫耀，结果展示的时候不小心踩着石子摔了个屁股开花，而妹妹又没忍住笑出了声，最后抱着自己大哭了一场，还是妹妹赔礼道歉，又差下人出府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回来，才堪堪哄好。
“有进步就行，我还担心他半途而废。”毕竟年纪小，又正是贪玩的时候。
林云摇头，不认同冯凌雪的观点：“别看福福年纪小，但心性很是坚韧，起先那段时间也还是哭了两场的，但哭完了还是会坚持练。”
这个冯凌雪还当真不知情。
林云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释：“他不让人告诉你。”
冯凌雪无奈笑：“这小东西，竟跟我也有秘密了。”
林云继续透露：“这小东西可是说了，他要快快长大，好保护两个姐姐。”
这话听得冯凌雪一颗心又酸又软。
她一直以为是她在全力保护弟弟妹妹，却没有想到弟弟妹妹也会想要保护她。
怔愣之时，一只温暖的手覆盖到手背上：“往后我也会保护你。”
含在眼眶的泪水终究还是掉了出来。
“保护”是多么温暖又多么奢侈的词，上辈子她也曾祈求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能保护她，救她于水火，但到死都没能等到这个人。
“怎么哭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嘛？”林云手足无措，撩起袖子为她擦眼泪。
冯凌雪被逗笑了，连连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开心。”
林云脸上的焦急这才褪去，小心牵着她的手安慰：“福福和二妹懂事，是该开心。”
冯凌雪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抬起脸认真看向林云，一字一句坚定道：“我开心并不只是因为她们，还因为有你。这辈子能遇到你，我觉得无比幸运。”
林云无法得知她心里那些百转千回的情绪，却也还是给予了同等的回应。
他说：“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生子，想着若是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倒也逍遥。可遇见你，与你相识相知，我只觉得庆幸，庆幸我来了。”
两人执手相看，露出释然而甜蜜的笑容。
一顿早餐用完，两人之间的气氛比之前少了些扭捏，一言一笑之间竟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
向着菡萏院走去的路上，林云哼哼唧唧道：“去我院子却不是为了我，实在是寒心。”
冯凌雪微微一笑：“那我不去了，我让小满进去将福福带出来，如何？”
林云一哽，小声道：“不如何。”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菡萏院，远远就听见福福和虞止戈的声音。
福福大约是才起床，还没有清醒，这会儿正和虞止戈满院子找林云，不住在问：“姐夫呢？姐夫去哪里了？”
林云用胳膊碰了一下林云，不怀好意道：“福福只想我诶。”
冯凌雪白了他一眼，抬脚进了院子，下一刻就响起福福甜蜜蜜的声音。
“姐姐~福福好想你哦~”
冯凌雪蹲下一把接住飞奔过来的福福，摸了摸他额头：“姐姐也想福福了。”
福福抱着姐姐脖子腻歪：“那姐姐昨日怎么不来看福福，就带着姐夫两个人出门玩耍。”
冯凌雪哭笑不得。
林云从身后走来，故意逗他：“姐姐和姐夫当然是悄悄去吃好吃的，才不带你啊，否则都让你这个小贪吃鬼吃完了。”
听姐夫说他们出去吃好吃的还不带自己，福福愣住了，懵懵地找姐姐确认。
冯凌雪瞧着弟弟可爱的模样，不忍心欺骗，于是抱起他往屋里走，一边解释：“姐夫逗你呢，昨天姐姐和姐夫有事，这才没带上你。”
福福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吗，把头埋在冯凌雪脖子间，搂着她不说话。
冯凌雪心疼了，轻拍后背：“福福是不是想出去玩了？”
福福收紧搂着姐姐的脖子，点头。
冯凌雪自责不已。
弟弟正是爱玩耍的年纪，却在府上关了几个月。起先想着天气凉快下来就带着几个小的出门，又遇上几十年不遇的大雨。
“中午带你们去明月楼吃好吃的，行不行？”
明月楼福福只去过一次，但说起这个地名他还有印象。
抬起头，福福期待地看着姐姐：“鱼？”
冯凌雪愣了一会儿，才笑着点头：“没错，明月楼有好吃的鱼。”
“好耶！”福福稍稍挣扎，示意自己要下地走。
冯凌雪将他放下，就见福福跑想虞止戈：“小虞哥哥，小虞哥哥，姐姐要带我们去吃好吃的鱼！”
虞止戈从树上跳下来，跟福福一起欢呼。
林云站到冯凌雪身侧，感慨：“小孩子就是好哄，一顿好吃的就哄好了。”
冯凌雪笑：“中午你请客。”
林云大为震惊，惊讶地问：“为什么？你才是一家之主啊！”
冯凌雪转身往屋里走，留下一句话：“谁让你要逗弄福福？”
林云跟在她身后，委委屈屈道：“可我只是个吃软饭的赘婿，哪来的钱哦？”
“每个月给你的五百两银子，是给狗了吗？”
林云笑嘻嘻：“你看你这话说的，不就是请小舅子小姨子吃饭嘛！”
“那我可要让福福和霜儿点些贵的，吃穷你。”
林云没脸没皮道：“不怕不怕，没钱了就找你要，难道你还能不管我不成？”
冯凌雪一愣，反应过来又是好笑。
“你就丝毫不觉得赘婿有辱身份？”
林云躺进被布置得又软又暖和的椅子里，漫不经心道：“身份名声都是外在的，只要我不在意，它就无法伤我分毫，又何来辱没身份一说呢？”
道理冯凌雪都懂，但自认做不到如此潇洒。
“既然如此，钱财也是身外之物，想来你也不在意。从下个月起，你就没有零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