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再见
冯贤和柳儿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梅安以及王鸿才也该提上日程。
或许是已经有了更好的目标，又或者是冯贤以及柳儿的死突然让她感觉到索然无味，亦或是感觉继续折磨以没有多大意义，冯凌雪对王鸿才和梅安的心态好似转变了。
“今天将后院那两人解决，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
梅广接了命令退下后，小满从外边进来，手中还拿着两个信封。
“小姐，京城来信了。”她一边将信交给冯凌雪，一边语气欢快道，“下面那封信一瞧便知道是小少爷写的。”
冯凌雪接过一看，也不由得笑开。
福福的字还是那样圆润，没有笔锋，还大，几个字几乎就沾满了整个信封。
“不过比之年前，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冯凌雪快速看完两封信，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
通篇看下来，两封信在本质上并无区别，除了分享最近趣闻，就是讲述思念，简直像是一个模板套出来的。
“小少爷好似还给二小姐也写了信。”
冯凌雪摇了摇头，笑道：“这小滑头向来知道如何一碗水端平。”
而后提笔回信。
···
时间如流水，转眼便半年过去了。
这半年冯凌雪不断将生意重心往北迁移，如今京城的六间铺子已经彻底站稳脚跟。
于此同时，冯凌雪还在筹备一件事——改姓氏。
这个想法不是突然有的，从重生回来后，冯凌雪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只是先前冯贤活着，冯凌雪不好操作，否则就很容易被戴上不孝的帽子。
眼下冯贤去世半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冯凌雪去信，让楚昀安排人将福福送回庆州。
在此时做下这个决定，另一方面也是知道虞止戈恢复得不错，福福离开一段时间影响不大。
半个多月后的一个清晨，冯凌雪突然感觉好似有一道目光一直看着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正准备喊人，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袖里春。
府上没有人常用袖里春，自己用的是雪里春信，因而身边丫鬟身上也带的是雪里春信的香味。妹妹喜欢清新的花香，近段时间常用的是香铺推出的新品。
喜欢袖里春的，只有一个人，楚昀。
冯凌雪心跳如鼓，下意识伸手去抓那道身影。
“相公？”声音里有些不确定。
但比起不确定，更像是因为过于高兴而不可置信。
先前他来信，并为说他也会来。
“是我。”楚昀反手握住她的手，翻身躺到冯凌雪身侧，“还能再躺会儿。”
冯凌雪测过身，接着屋里昏暗的光描摹楚昀的脸庞。
这张脸，半年多未曾见了。如今再看，竟有些恍如昨日的错觉。
“怎么来了？”
“如果我说我想你，所以来了，你信吗？”楚昀话音中带着轻快的笑意。
冯凌雪摇摇头，随即想到楚昀可能看不见，又说：“不信。”
倒不是不信楚昀想她，也不是不信他会因为想念而奔赴千里来看她，而是不信他仅仅是因此就来了庆州。
楚昀身居要职，又是皇帝信任的左膀右臂，断然不可能无故离开京城。
“聪明。”楚昀胡乱摸了摸，将被子掀起盖住两人，“之后我要去一趟渤州。去年渤州官员开堤放水，致使庆州山洪暴发酿成大祸，这事儿当时并没有处理完毕。这一次来，就是要肃清渤州府衙。”
冯凌雪沉默了片刻：“那你何时走？”
“明天。”
“那还好，我还以为你等会就要走了。”
冯凌雪将头枕到楚昀手臂上，把自己埋进他怀中。
楚昀抱紧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过了许久，小满在外头敲门：“小姐，可醒了？”
冯凌雪坐起身：“醒了。”
小满和谷雨轻手轻脚推门而入，将脸盆放好后，就准备服侍大小姐洗漱。
谁知一转身却看见床上还坐了个人。
两个小丫鬟吓得脸都白了，还以为是登徒子。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如此眼熟。
“姑爷？！”两个丫鬟齐齐惊讶出声。
楚昀懒洋洋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冯凌雪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回身对他说：“你再休息会儿？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再回来休息？”
楚昀自然是不想浪费两人相处的时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先吃饭吧，我也饿了。”
冯凌雪点点头，洗漱完毕后便由着小满为她梳妆打扮。
楚昀在书墨的服侍下很快就洗漱好，还换了一身衣裳。
他站在冯凌雪身侧，看着小满一点点将她的头发盘起来，感觉有点手痒。
直到小满把发型做好，楚昀才开口：“不如让我来为娘子梳妆？”
冯凌雪看着铜镜中已经快要做好的头发，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小满让开身位，将手中拿着的发簪递给他，又指着该妆点的位置，示意他应该把发簪插在那个位置。
楚昀拿着簪子，站在冯凌雪身后，有些进展地看着铜镜中姣好的面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将发簪插进发髻中。
第一次为女人梳妆，楚昀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手竟然有些颤抖。
在他扯断冯凌雪发丝后，更是吓得脸都红了，好像扯断的不是一根头发，而是在她身上划了大大的伤口一样。
冯凌雪看的好笑不易，伸手拍了怕他：“别紧张，不过是一根头发，不痛。”
楚昀点点头，继续在小满的指点下将发饰装扮上去。
等完工时，楚昀更是夸张地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到冯凌雪面前仔细观察。
“还好还好，不算辱没了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小满噗嗤笑出声，冯凌雪也微微红了脸。
“走了，吃饭去。”说着起身率先走出房门。
楚昀眨眨眼，有些不解。
他追出去，一边走一边问：“娘子，我做的是不是比小满做的好看几分？”
“……”冯凌雪没说话。
“娘子，你说话呀，不要怕伤了小满的心。”
冯凌雪在饭厅坐下，楚昀紧跟着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也不再缠着追问，把碗碟挪到里她更近的位置。
冯凌雪给他盛了碗酒酿甜汤：“我瞧你都有黑眼圈儿了，感觉吃了去再去歇会儿。”
楚昀接过：“多谢娘子。”
两人轻声说着话，一顿饭气氛静谧又温馨。
直到快要吃完，冯凌雪才后知后觉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她愣神地看着桌面，许久才讷讷开口：“福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