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成了一个行走的货品架，身上少说有十几斤的负重。
“江小姐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一坐？”
江瑟撩了撩头发，露出粉白的面颊，眼睛亮的如同星辰，里面闪着恶作剧的光亮。
“还早着呢，李特助累了？”
李弘的眼睛在她脸上停了两秒，不动声色的挪开。
“我还行。”
江瑟拍手，“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没逛尽兴。”
李弘低头看了自己手上的包装袋，忍不住想纪言看见那一长串的数字时会是什么反应。
别人买衣服是看款式，这位只看价格，越贵的越好，不管美丑。
逛了整个下午，后来李弘实在受不住，不得不认输。
“江小姐，不如明天我再来陪你逛？”
“李特助累了？”
“倒也不是太……”
“那咱们继续逛吧。”
李弘举手投降：“我累了，您放过我吧。”
江瑟噗嗤笑出声来。
都说美人笑，从来不露齿。
江瑟在李弘面前，的确从来都不放肆的大笑。
她的笑容总是淡淡的，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因顾虑太多，总是问不出口。
李弘觉得牵强笑着的江瑟并不好看，反而是现在笑出眼纹，能看见洁白牙齿和一小截舌尖的她，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江瑟的笑转瞬即逝。
她没发现李弘的眼神不对，摆摆手。
“你这一天被我折腾的够呛，把我让你分在旁边的那份送去纪家，另外一半送我家。”
她说完，对李弘微微弯腰，又回归到了那个温良的大家小姐：“今天辛苦你了。”
李弘艰难的弯腰回礼：“我帮您叫车。”
江瑟摇头：“我要去见个人，你回去吧。”
李弘把江瑟的战利品都放到后备箱，坐在驾驶座，先喘口气，才给纪言打电话。
“纪总——”
纪言想着那翻滚的七位数，捏了捏眉心，即使压着，怒火还是藏不住：“怎么回事？”
“江小姐很生气，我……不太好劝。”
纪言有心发泄，可又觉得那样太没气度。
几千万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数字，但是江瑟这样任性是头一次，叫纪言很是无所适从。
认为江瑟做得太过反而是次要的，纪言主要不舒服在，江瑟原来还有这一面。
上次在办公室，被江瑟打两巴掌，纪言就觉得怪异。
将近四千万，恐怕专柜都被她给搬空了。
以前的江瑟事事为纪言着想。
天热给他买冷水，天冷送热饮。
纪念版球鞋纪言从来不担心抢不到，新学期课表炒好了放他桌上。
天凉发短信让他添衣，还有每年冬天都有的两条总是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手织围巾。
即使纪言从来不回应，可是那源源不断的关怀，爱护，从不间断。
可以说，江瑟的人生中心只有两个字——纪言。
一直跟在他背后，注视着他背影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会在深夜发短信给他，告诉他，砂锅里有煲好的汤，应酬回来热一热，要不然长此以往胃会受不了。
回过神来，纪言忽略掉心头那莫名其妙的怅惘，翻开手机，点开耿梦梦的社交账号。
她发了一张夜幕的图片，配字：想你。
纪言立刻把江瑟抛到脑后，打起越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