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门口围满了人,伸着手对院子里指指点点,有人笑着,有人扬着眉,撇着嘴,又羡慕又妒恨得模样。
江瑟看到这副画面,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渐渐发白。
大概两年前,江家门前也围满了人。
奶奶到山上割草,下雨天路滑,不小心摔倒,跌断了腿。
到镇上做完手术后,没钱住院,只能回来。
镇子上不是没有出租车,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承担风险。
通往村里的路颠簸,老太太还没痊愈就回去,这路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被讹上就完了。
没钱,就不能住院。
那天下午,江瑟背着奶奶,绝望的站在医院门口。
她只能走上好几里路,徒步将奶奶背回去。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一个好心人在她面前停下了车,问清楚情况后,那个好心的大叔将奶奶放到车上,开车将她们送了回去。
那是一辆崭新的奔驰车,在眼界不高的村民们眼中,只有大老板才开这种车。
尽管当时已经傍晚,还是有很多人看见那辆车开进了村子里,最后在江家门口停下。
村民们看着那个男人把江家老太太从车里抱了出来,临走前,给了江瑟一笔钱。
不过是好心人看她们家条件困难,决定尽点绵薄之力,却被心术不正的人拿去当了谣言。
江家有个开大奔的亲戚,她们家一点都不穷。
因为这个谣言,村支书决定取缔她家低保户的资格。
每个月一两百块钱,对于村里大多数人家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对只能勉强吃饱饭的江家来说,简直就是灭顶的打击。
奶奶生病的那段时间,她和江小薇的学费交不上,两人利用放学给人家饭店刷盘子挣钱,半年后,才勉强交上学费。
奶奶的腿因为没养好,落了残疾。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丑陋的人心作祟。
一句话,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断了她们孤儿寡奶的生路。
村委会通知她家被取消低保的那天,江瑟站在家门前,撕心裂肺的怒骂,用她所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骂那些嚼舌根的贱、人。
她骂他们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骂她们男人在外面有小三,骂他们头上都是绿帽子,孩子都不是他们的种。
她骂了很久很久,直到四旁邻居都出来,盯着她指指点点。
“一个女孩子家,嘴太脏了。”
“江老太就是个泼辣的,没爹没娘的野种,真是可怜。”
“老子真想上去抽她!”
“她准备骂到什么时候,我可没说她家的坏话。”
“得了吧,你没说?你娘家住在镇子上都知道了,不是你传过去的?”
“你个小贱货找骂啊!老娘就是没说!”
江瑟太讨厌这个村子里的人了,
其实好心人占了大多数,但是恶心的人,永远冲在最前面。
她冷着脸,拨开总是在村头嚼舌根的那几个妇女,走进家门。
不是她想的坏场面,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家具,两头小猪仔站在鸡圈前,吭气吭气的吃着豆腐渣。
家具店和家电城的人正在帮忙往家里搬东西,江小薇跑过来,问她:“姐,这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问的是江瑟,但目光却落在傅瑾翰的身上,更准备的来说,落在他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