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你别耍坏心眼！”相晓桐笑着推他，阻止他往卧室去。
“什么呀，累了睡个小觉而已！”宋河抱着她往前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花花肠子啊！”相晓桐试图板起脸，但又忍不住笑，“别乱来宋河！”
“再说。”宋河步步靠近卧室。
“我靠，什么叫再说！”
两人拥抱着彼此推搡，一个想往卧室走，另一个拼命阻止去卧室，但两人都忍不住笑个不停，于是力气都软绵绵的。
就当宋河快要得逞之时，相晓桐突然撤步，飞速冲进卧室关门，咔一声反锁。
宋河慢了一步，整个人咣当撞在门上，徒劳地拧了两下门把手，卧室里传出她得意的大笑声。
在门口徘徊了片刻，宋河抬手，礼貌地三声敲门。
“谁呀？”相晓桐在门里咯咯笑。
“小红帽，我是奶奶呀，开门吧！”宋河捏着嗓子说话。
卧室里一阵爆笑声，“笨蛋，你记错了！是小红帽去拜访奶奶！”
“奶奶，我是小红帽！”宋河再次敲门，“快开门呀！”
“你不是小红帽，你是大灰狼！放你进来你就会吃了我！”相晓桐说，“滚开滚开！”
隔着门又嬉戏打闹了半天，宋河玩过瘾了，扔下一句有本事永远别开门，转身回自己的西卧室。
衣服脱了，往被窝一趴，嘴里塞颗药便闭上眼睡觉。
太累了！
昨天早上这个时间，他还没想过在邮轮上过年，今早就已经趴在邮轮上最豪华的房间里睡觉，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生活的变化有时还真是突然。
累虽累，却也很爽，短时间内包到豪华邮轮，需要打通各种关节，有庞大高效的团队支持，以及雄厚财力和关系网，能迅速摆平各种障碍做成，成就感满满！
……
甲板露天餐厅。
白色的海鸥们起起落落，有些大大咧咧直接站在餐桌上，堂而皇之去啃盘子里的食物，红红的小嘴毫不客气地啄来啄去，神态淡定地仿佛它们付了钱。
袁天罡和杨玉惬意地坐在躺椅上，脸上都戴着太阳镜，大方地高高举起面包，看海鸥们路过时一爪子撕下半截面包，大声喝彩。
“大冬天的居然这么多海鸥啊！你们跑这吃饭，不怕它们拉屎拉进盘子里吗？”齐风远远走过来，手里一枚拳头大的小篮球，拍个不停。
“这一带属于东亚到澳洲候鸟迁徙通道，自然条件下，海鸥最多的时候是4-5月和10-11月，冬季基本绝迹。”袁天罡懒洋洋地说。
“这特么叫基本绝迹？”齐风仰头四望，“明明是海鸥开会！”
“读题不严谨，我刚刚说了是自然条件下。冬季绝迹的情况只持续到1994年，94年之后，附近城市的市民自发地大量喂海鸥，于是海鸥们的迁徙节奏变了，冬天也留下来等着人类喂，你看这漫天的海鸥，其实和狗没啥区别。”袁天罡笑道。
“有点意思，侧面说明94年之后老百姓生活普遍好了？有闲钱闲心大量喂海鸥了？”杨玉说。
“袁天罡你这哪来的冷知识？”齐风坐下，也抓起桌上一条面包举起来。
“课外书上写的，没想到能亲眼看见。”袁天罡笑道，“人类是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类活动能大量改变动物原有的习性，能给人类当狗的物种是成功的，在繁衍之路上可以轻松跑赢其他动物。”
“确实，不光天上的鸟等着人类喂，海里的鱼也等着人类喂，刚刚我从边上过来，邮轮旁边海里全是尾随痴鱼！”齐风点头。
“是吗？”袁天罡挑眉，一骨碌爬起来，匆匆跑向甲板边缘往下俯瞰。
杨玉也跟过来，拿着半截海鸥吃剩的面包，奋力扔下去！
两人望着面包在海风中坠落，逐渐变成一个看不清的小点。
正当他们以为石沉大海毫无动静时，海面骤然沸腾起来，大群小鱼涌起，奋力争夺面包，接着数条漆黑大鱼凶猛跃出，将聚集的小鱼们囫囵吞下，厮杀混战持续许久才平息。
“诶！”袁天罡一拍手，脸上浮现出大彻大悟的表情。
“咋了？”杨玉扭头看他。
“我刚刚看这一窝鱼，想到一个新的小拓扑工具，或许可以帮忙证霍奇猜想！”袁天罡惊喜。
“你这灵感来的莫名其妙啊！”杨玉错愕，“什么拓扑工具？”
袁天罡拔腿就跑，扭头往各个餐桌上看，忽然找到目标，扑到一个坐满同学正在吃饭的餐桌旁。
“抱歉各位，借番茄酱一用！”袁天罡说着，抓过大瓶番茄酱，噗嗤噗嗤猛挤在雪白的桌面上。
桌边正吃饭的几个神童都愣了，好端端吃着早餐，突然有人冲过来抓着番茄酱就往桌上挤，这谁也得愣一下。
但大家没发火，天才院经常有同学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而且眼前还是袁神，看他表情就知道有了什么灵感，手边没笔，拿番茄酱当原料。
杨玉匆匆跑过来，周围几张桌吃饭的学生也听到动静，不约而同聚过来围观。
“列位！我刚刚有个想法，写出来你们看看！非常带劲！”袁天罡用手指蘸着番茄酱，在桌上的空白处开写。
旁边几个神童连忙把盘子端起来放在腿上，把整张桌面都腾出来给袁神。
“这里是一个宋河变射丛，这里是狄更斯环，表面上看起来这俩没啥联系，但如果咱们来一个大鱼吃小鱼的嵌套，就像这样……”
袁天罡洋洋洒洒写了半张桌子，周围一大圈同学目不转睛地看。
很快有程度好的孩子看懂了，连声惊叹。
“诶！可以嘿！我感觉可以！”
“牛逼啊！袁神你这自创数学工具了！我觉得没问题！”
“稍等稍等，你们记得上周周三的作业题吗？最后思考题？是不是能用这个工具？”
“好像能行啊！我靠，步骤直接缩掉一大半！”
“不止步骤缩掉的问题，还能求别的，我写一下你们看看啊！”
又一个神童上前，用手指蘸着番茄酱，龙飞凤舞地写。
还没写完，马上有人应和。
“可以！卧槽！确实可以！”
“诶，那既然能这样的话，岂不是能再迭代一下？”
“这玩意儿咋迭代啊！”
“我有点懂你意思了，宋校长讲过类似的迭代，你写一下！”
聚过来的神童越来越多，大家伸头探脑地看桌面上的番茄酱笔迹，叽叽喳喳讨论起数学题。
不讨论不要紧，一讨论居然全是灵感，可能清新的晨间海风让人大脑活跃，也可能同学们聚在一起交流刺激思路，越来越多同学想到新东西，激动地嗷嗷叫。
霍奇猜想班的学生聚集起来，灵感迸发后情难自禁，忍不住到周围抢桌子，不少吃饭的同学也理解，大度地抬起餐盘示意桌子随便拿。
短短几分钟，一大片桌子聚在一起，学生们围拢着开始讨论数学问题，桌上红彤彤写满了番茄酱，挤酱声此起彼伏。
其他班的学生路过，驻足围观，表情惊奇。
“那帮人干啥呢？”
“霍奇班的，好像有人出灵感了，大家一起推算一下。”
“好家伙，霍奇班这么好学？跑豪华邮轮上做题？”
“牛逼，学习氛围真的浓，看的我都想过去听听了！”
……
【28名神童讨论问题，用到你讲过的思路，返还大量数学知识！】
【45名神童通过激烈讨论，理解了你之前讲过的进阶题，返还大量数学知识！】
【58名神童正运用你讲过的知识激烈辩论，返还大量数学知识！】
系统提示在眼前一条条刷。
宋河懵懵地醒了，满头问号，还有点被提前叫醒的起床气。
他很茫然，这他妈不是邮轮旅行吗？怎么又返点起来了？莫名其妙啊！
无意间扭头一看，看到邮轮前方的观光甲板，他眼直了。
甲板上怎么黑压压聚了那么多人？！
伸手从枕边摸过手机，打开拍照，拉到100倍！
手机屏幕上能清晰看到甲板景象，大群孩子正围着餐桌，唾沫星子横飞地打手势，明显在争辩什么。
餐桌上乱糟糟的，全是番茄酱留下的字迹，依稀能看清是一些数学符号。
宋河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有学生吃饭时讨论题，结果引来越来越多的同学讨论题，学霸群体里这种情况很常见，犹如一只蜜蜂发现花蜜，迅速招来一大群蜜蜂。
这帮孩子们关于霍奇猜想的知识储备基本都是他教的，讨论时也离不开他的授课内容，于是系统判定开始返点。
就这一会儿功夫，量还越来越大了！
宋河爬起来，拧着眉头坐到桌前，翻出纸笔。
他一边消化脑海中出现的新知识，一边动笔整理。
写着写着，一个念头闪过。
干嘛在这闷头等返点呢？去现场加入学生们激情澎湃的讨论啊！
他抓起打草纸，披上风衣匆匆离开卧室，直接冲出房间去坐电梯。
电梯下行，门一开他便风风火火跑出去，一跑发现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拖鞋，出门太匆忙忘换鞋了。
一路狂奔，冲上甲板，宋河马上扎进学生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