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升起后,对于渣客镇的居民来说,全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就在昨天傍晚,他们推翻了残暴不仁的马尔科四世。
这场起义远比想象的简单。整个过程不超过一个小时,高傲的马尔科四世便被他的人民从城主的宝座上给拽了下来。
其实这一切从杨健三人进入高塔顶层就注定了。
包括马尔科四世在内,连同他从城外带回来的那群乌合之众全被渣客镇的居民们五花大绑丢进了地牢里。只不过这些市民在动手的时候一直都在疑惑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家伙都是跪在地上的,乖乖的任他们这些市民绑走。
眼看大势已去,贪生怕死的马尔科四世在面对邦达列夫和杨健以及梅博斯的审问时,做到言无不知知无不言,这样原本想要再他身上试试爵士遗留下技术的杨健大失所望。
自从上一任适能者去世后,马尔科四世一直都活在恐惧中。
没有了光能武器的守护,占据着整片野风之路,不,应该说是占据着风都以西最肥沃土地的渣客镇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肥羊。
虽然马尔科家族一直封锁着这一消息,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光这一年来,来自维尔科拉帮以及沙匪们的试探一直都未停止过。
最终,乱刀客第一个朝着渣客镇露出了他那锋利的獠牙。而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光能武器而来的。
“你是说光能武器被乱刀客们抢走了?!你这个猪头!”邦达列夫抓起马尔科四世的衣领愤怒的咆哮道。
“他,他,他们抢走的只是我从黑市上购买的劣,劣质品而已。”马尔科四世被邦达列夫吓得抖的像一只鹌鹑一样。
马尔科四世也想过招募适能者,但以渣客镇的条件能轻松找到就有鬼了,就他能找到的那帮牛鬼蛇神,运气好的进化完之后变成了智障,运气差的直接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了。
找人是行不通的,但好在马尔科四世的脑子还没被酒色给掏空,他很快便想到寻找一枚低等级的劣质品来弥补渣客镇的守卫空缺,或者说是保住自己的王座不被其他人夺走。
但马尔科四世还是太小看乱刀客的渗透了,就在他利用家族以往的关系花重金从新密尔沃基城淘到的光能武器刚到渣客镇,而招募的适能者还没到位的这个空隙,朗佐就带着乱刀客杀了进来,抢走了光能武器。
可能是上天都不想让马尔科四世继续统治渣客镇吧,他招募而来的那名适能者刚进入渣客镇,还没触碰到光能武器,就被邦达列夫一刀给捅死了,谁让这个不长眼的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欺负他的妹妹呢。
“那你家族的那枚光能武器在哪里,给你十秒钟的思考时间,十……”杨健似笑非笑看着马尔科四世,手中却握着爵士留给他的那把手术刀。
冰冷的锋刃刺的马尔科四世不敢直视,或许是出于胆怯,又或许是出于对杨健的恶意,马尔科四世大方的交出了自己家族所传承的光能武器。
可令马尔科四世失望的是,眼前这个来自异邦的适能者在得到这枚光能武器后,并没有像以前那些适能者一样急于使用,而是不慌不忙的从背包里掏出一根柱状体。
然后,令马尔科四世感到惊恐的一幕便发生了。
当杨健手中的贝塔魔棒和装载有马尔科家族传承光能武器的水晶刚一接触,水晶里的光便像是奔腾的野马一般疯狂涌入了贝塔魔棒中。
当最后一丝光流出后,水晶再也承受不住,化作了一摊齑粉,被一阵风吹的消失在了这世间。
而杨健却直观的感受到了贝塔魔棒中“仲裁官”的反馈出来的喜悦之情。但遗憾的是,他依旧无法使用“仲裁官”。
看到这一幕,邦达列夫还好,表情没多大变化,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没接触过这玩意儿。
反倒是马尔科四世,张大的嘴巴里都能塞下两枚反步兵手榴弹了。
“等等,你是适能者?我们联手怎么样?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们联手完全能够称霸野风之路!不!甚至是西部废土!”回过神后的马尔科四世歇斯底里的吼道!像极了一名在赌桌上输光了一切但又看到了一丝赢回一切可能性的赌徒。
回答他的是杨健冰冷的眼神。
杨健很想告诉这个可怜的井底之蛙,一枚半神级的光能武器即使纯度再高,也是半神级,在“高天原”那种神级光能武器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马尔科家族在渣客镇的统治注定要在今天成为历史,而杨健也感应到了手中贝塔魔棒内蕴含的强大力量,他压抑着内心强烈的渴望,离开了这座曾经刻满了马尔科家族罪恶的地牢。
与此同时,负责守卫渣客镇的卫兵发来警告,渣客镇外围出现了大量武装人员流动,从衣着服饰上看,来人是维尔科拉帮的人。
这让已经完全担负起渣客镇武装力量的前侍卫长梅博斯头疼不以。
对于政局不稳的渣客镇来说,此时维尔科拉帮的动作,很明显是来者不善,如果对方是想要学乱刀客一样在渣客镇残缺的身体上捅上一刀,那么渣客镇就真得玩完了。
“我去伊本侦查一下,必须得搞明白他们的真实目的。”邦达列夫自告奋勇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由渣客镇居民推举出来的临时参议会都觉得这个提议太冒险了,但一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最终,这个由七十六人组成的临时参议会以三十九票赞成,三十二票反对,五票弃权的结果通过了邦达列夫的提议。
而杨健也不得不跟随邦达列夫一起去打探消息。
原因吗,很简单,渣客镇里可能知道维拉部族消息的老普朗克在乱刀客突袭渣客镇的那个晚上领了盒饭,现在镇上对于拾荒者部族有所了解的人几乎没有,而在维尔科拉帮的大本营——伊本镇,那里有不少是来自废土的拾荒者,说不定在那里,杨健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未升起,经过乔装打扮的二人便驾驶金普达摩托车悄悄地溜出渣客镇。
在混入其中一支开往伊本镇的维尔科拉帮车队后,经过半天的行驶,二人终于进入了这座维尔科拉帮的大本营。
伊本镇与其说是一座镇,还不如说是一座堆满了帐篷的军事要塞。
不同于建立在战前废墟上的渣客镇,这座坐落于峡谷之中充满了浓郁中东风格的人类聚集点完全就是平地而起的,这里无论男女老少,统一穿着从头包裹到脚的长袍,只露出一双双眼睛。
杨健和邦达列夫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分头行动,两个人一起行动首先太过于明显容易暴露,其次效率太过于底下,这里时时刻刻都弥漫着一股大战前疯狂的气息,从那座钢铁制成大门里,一直源源不断的涌入维尔科拉帮的人,杨健甚至还看到一队骑着骆驼而来的人,这在废土可不常见。
“沙匪们想要宣战,那就让他们来吧,让他们在维尔科拉圣战的力量面前化为灰烬!祖拉万岁!”通过通讯器的实时翻译,杨健默默的听着一旁的几个男人的谈话。
看来还真是要打仗了,但好在不是要去打渣客镇。
“还有渣客镇的那些异教徒,他们占据着最肥沃的土地,却不肯昄依祖拉的怀抱,必须铲除他们!”
上一秒还在庆幸渣客镇逃过一劫的杨健听到这句话后差点没化身人型喷泉,好家伙,感情你们都是一群狂信徒再加好战分子啊!
杨健想要寻找邦达列夫汇合,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些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和邦达列夫踏入伊本镇起,他们早已经被一伙人盯上了,此时就在距离杨健不远处,几个人正冷冷的盯着他,而杨健那敏锐的第六感却丝毫没有发现。
当杨健拐入一处由土墙垒成的胡同时,一条麻袋从天而降,随后他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紧接着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将杨健抬了出去。从头到尾不到一分钟,可见这帮人对于绑人,有多熟练了。
这群壮汉像抓小鸡一样将杨健塞进了早已准备好的一辆锈迹斑斑的老爷车里,整个过程熟练的只用了不到六十秒。
领头的那个戴着早已洗掉色头巾的男人用带着一股浓烈酸臭味的布条将杨健的眼睛和嘴巴牢牢的捂上了。
如果此时杨健还是清醒的,估计这刺鼻的味道会让他不光更想吐了,甚至眼泪都会被熏出来,鬼知道这上面的味道来自什么地方。
这辆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的汽车绕过了两条车水马龙的高峰街道,从相对而言人较少的小路钻进南边的平民窟,然后绕到了西边伊本镇兵营的边缘。
“下车!”领头的男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随后杨健便被他们粗暴的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感也让杨健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还没等他想说些什么,窜入鼻腔的刺鼻味道差点没让他当场再一次晕过去。
杨健听到周围有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这还是一种连通讯器都无法翻译的语言!
“嗯。”蒙住眼睛的布条被人猛的一把拽下,虽然已是傍晚,但突然出现的阳光依旧刺的杨健睁不开眼。
眼前蹲着一位长着一只硕大鹰钩鼻的男人,加上倒吊的三角眼给他添加了一抹凶悍阴险的感觉。
杨健注意到这个男人右眼下方颧骨之上有一个明显的刺青,纹的图案感觉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嗯,是他。”男人拿着一台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的仪器在杨健的额头上扫了扫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对旁边的几位蒙着脸的男人歪了歪脑袋。
“那个,先生们,我不记得在伊本镇有的罪过什么人。”杨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一点都不慌。
“不不不,您可是我们首领点名邀请的贵宾啊,来自风都的贵客,为了找到您,我们可是几乎翻遍了整个野风之路啊。”鹰钩鼻男人也笑了笑,用带有浓重口音的英语回答道。只不过他那强挤出来的笑容很容易让小孩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默罕默德·赛义夫·穆鲁托,您可以叫我穆鲁托上尉,当然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斩首者穆鲁托。”鹰钩鼻男人右手用力的抓住张琛的后颈,一股巨大的力道让杨健感觉脊椎仿佛都快被捏碎了。
“那么,尊敬的穆鲁托上尉,我想请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吗?”杨健决定继续装傻探探路,他心里再复盘着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暴露的。
穆鲁托上尉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双手搭在杨健肩膀上,抬起右腿,膝盖狠狠的撞在杨健的肚子上,杨健感觉肚子仿佛是被一头野牛撞到了一样,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痛苦的弯下了腰,张开的口中喷撒出一摊透明的液体,里面带着点猩红色的残丝。
“五天前,野风之路西南方的前沿哨村,现在想起来了吧。”穆鲁托上尉俯下身在杨健耳边低声说道,那语气冰冷的仿佛是从北冰洋刮来的寒风。
还没等杨健说什么,穆鲁托一记重击便击中了他的后背,杨健“噗通”一声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这一下是为科斯村全村三百八十二条人命。”
还未等杨健爬起来,穆鲁托又抬起脚对着他的脊梁骨狠狠的踹了下去。
“这一下是为了我的妹妹!因为你!毁了她的一生!”
杨健感觉自己的脊椎都快断了,剧烈的疼痛感让他趴在地上一时无法起来,但他内心却非常疑惑,这家伙说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穆鲁托走到杨健面前蹲下身,抓住杨健的头发将他整个脑袋拎了起来。他伸出手拍了拍面前这个东亚人因为痛苦已经变得扭曲的脸慢条斯理的说道:“说真的,以祖拉的名义,我真的很想现在一刀割断你的喉咙,但是首领要你活着,所以你现在暂时保住了你这条狗命。不过也别庆幸,好好享受剩下几个小时的生命吧,然后下地狱吧!渣滓!”
穆鲁托并没有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他期待的那种恐惧,看到这个家伙无所谓的眼神,穆鲁托就感到恼火,他松开手,将杨健的脑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把他绑起来。”穆鲁托甩了甩手,立刻就有两个蒙面人将杨健架起来拖进了旁边的房子里。
夜幕笼罩着大地,杨健也不知道自己被吊了多久了,高举着的双手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蒙面人拿走了,包括那条做工精良的皮带。杨健现在明白了,这帮人以为发生在那座前沿哨村的惨剧是自己造成的,可这特么的跟自己有毛的关系啊。
突然,就在杨健憋着一肚子火的时候,他听到外面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动,声音很微弱,但却是从正门口发出来的,杨健却眼前一亮。
“你怎么找到我的?”门悄悄的打开了,随后闪进一条敏捷的黑影,现在整个伊本镇能过来救他的,除了那个面冷心热的邦达列夫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跟着那帮人就找来了。”邦达列夫蹑手蹑脚的溜到柱子旁,解开了绑在上面的绳子,随后“噗通”一声,被吊在房梁上的杨健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都解决了?”杨健盘腿坐在地上活动着有着红肿的手腕,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对方点了点头,杨健舒展了一下眉头。
“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儿,对方的首领随时可能会到,拉我一把。”杨健整理了一下,后悔这次没把“仲裁官”带在身上。
两人不敢磨蹭,猫着腰贴着墙根溜了出去。然而再精明的猎人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当他们刚推开门的时候,门外蹲着一条硕大的狼犬,绿油油的眼睛正歪着头紧盯着两位不速之客。
“解释一下,邦达列夫。”杨健满头黑线对着旁边的邦达列夫嘀咕着。
“我怎么知道!我来的时候没看到这畜生啊!”邦达列夫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带有骨头吗?”
“你觉得我特么像是刚从餐馆出来的样子吗?”
“哎”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推开门玩命似的向外跑去,而那只狼犬则在后面疯狂的嚎叫着,栓在脖子上的铁链被拉的笔直。
“你先走!我断后!”邦达列夫身子一矮顺势滚到了旁边的一堆杂物后面掏出了手枪,屋内的人已经被惊醒了,抓着武器衣衫不整的在后面追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