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嫔?她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封为娴嫔?”
高曦月气鼓鼓的坐在琅嬅身边,别说是嫔位,就连答应常在之流她都觉得不配。
“好啦。”
琅嬅安抚高曦月道:“即便她是娴嫔,你也是远远高于她的贵妃,而且,本宫已经和皇上商量过了,你的阿玛治水有功,你如今也是贵妃娘娘了。等你的册封礼的当天,皇上会为你们高家抬旗。”
高家原本是内务府包衣,抬旗后入镶黄旗,那就是真正的上三旗满洲贵族了。
高曦月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从前她虽然娇纵,可是因为包衣的身份,没少悄悄的被宫里面的那些人嘲笑。
可是现在,皇后娘娘说,要把她们家都抬到上三旗。
“皇上给你挑选的封号是‘慧’,或许是希望我们的贵妃娘娘,做一个聪慧伶俐的小姑娘,你可喜欢?”
高曦月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喜欢,臣妾欢喜的很!”
既然都已经说了,琅嬅就索性满足了高曦月所有的好奇心。
“除了你和如懿之外,苏绿筠是纯嫔,金玉妍是金常在,陈婉茵是婉常在,海兰是海答应。”
听见大家的位份都在自己之下,高曦月更高兴了,她不喜欢给除了皇后娘娘之外的人请安。
“咦?”
高曦月没听见富察诸瑛的位份,自从这人诬陷了自己之后,富察诸瑛就成了在高曦月心中和如懿并列她最讨厌的人之一。
“富察诸瑛那个贱人的位份是什么?她总不能是妃位吧?”
琅嬅只是笑了笑没说话,高曦月以为琅嬅是默认了她刚才说的话,不过今天值得高兴的事情太多了。
富察诸瑛即便是妃位,那也是在她之下,她想怎么折腾富察诸瑛就怎么折腾她。
册封的圣旨在五日之后传遍了后宫,对于这个圣旨,满意的人恐怕只有高曦月和苏绿筠了。
她们一个成了贵妃被抬旗,一个出身平平却被封为了嫔位,这已经是很好的起点了。
启祥宫里,金玉妍正在崩溃的砸屋里面的摆设。
“凭什么,凭什么苏绿筠这个汉女都能说嫔位,我是李朝的贵女,怎么只是个常在?皇上连一个封号都不愿意给我吗?启祥宫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还不让我住在主殿!”
贞淑无奈的给金玉妍收拾被她砸的散乱的地面,“主儿,别着急,您还年轻,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有个孩子。您看苏绿筠,她一个汉女,要不是因为生了二阿哥,她怎么可能会做到嫔位的位置上。”
金玉妍是带着使命来的,她的身上肩负着世子的期望,世子希望她能够生下有李朝贵族血统的皇子,希望有李朝血脉的皇子能够登上皇位。
如今她才刚刚当上常在,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爬到那个位置上。
“孩子,我真的能有孩子吗?王府里那么多年除了富察家的人之外,只有苏绿筠在圆明园生下了孩子。皇后娘娘的手段这样高明,我还有机会生下自己的孩子吗?皇后娘娘连自己的族姐富察褚瑛都容不下,那个褚瑛在册封的当天重病,要是说不是皇后的手笔,有谁能信?”
金玉妍的神色很是落寞,她不是难过自己没有机会生育,她只是难过,自己没有办法为了世子的大业而奉献。
世子这么相信她,她怎么舍得让世子失望?
贞淑是李朝世子的人,她来到大清朝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金玉妍生下带有李朝血脉的孩子。
皇后的手段实在是狠辣,金玉妍至今为止都没有真正成为皇上的宠妃,以自己现在的这个位份,根本不足以和皇后相抗衡。
“主儿,您不用担心,奴婢倒是觉得或许不是皇后娘娘下的手。皇后娘娘已经有了嫡子嫡女,地位稳固,没有必要让所有的妃嫔无法生育。咱们之前以为是皇后娘娘不允许您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皇后娘娘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主儿,如今是时候了,咱们的药就停了吧?”
贞淑也觉得褚瑛格格的那件事非常的蹊跷,从前也没有听说过富察诸瑛有什么旧疾,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重病。
虽说这并不见得是皇后娘娘的手笔,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富察诸瑛的重病对皇后娘娘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如今看来,她们家主儿根基不稳,又还没有个孩子,是完全没有资格和皇后娘娘抗衡的。
虽说皇后娘娘一直对她们主儿的讨好奉承反应平平,可是好歹因为主儿一直依附着皇后,她也不会过于针对她们主儿。
金玉妍的神色一沉,册封她为金常在的圣旨实在是让她有些崩溃,不行,新帝登基,世子不久之后就会来大清朝拜,她不能让世子对她感到失望。
海兰对自己的位份并没有什么不满,答应也好,常在也好,贵人也好,她只想安静的在一个角落里面活着。
只是她有一些为姐姐鸣不平,姐姐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怎么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姐姐可是皇上的真爱。
这样的话海兰每天都听如懿说好几遍,说到最后,海兰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信了如懿的话。
觉得如懿姐姐才是皇上的真爱,而皇上的妻子富察皇后,只不过是一个靠着家室抢了姐姐的皇后之位的坏女人罢了。
海兰本来想和姐姐一起住在延禧宫,可是高曦月不允许她和姐姐住在一起。
高曦月让她和自己一起住在咸福宫,海兰想不都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未来该经历怎么样的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种被人欺辱的日子她实在是不想过了,海兰是个懦弱的人,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她的姐姐。
“如懿姐姐,我不想和慧贵妃住在一起,她一直不喜欢我,她一定会对我不利的!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如懿自己现在都已经很烦闷了。她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只给她一个嫔位。
怎么会这样呢,皇上如今已经是皇上了,再也没有人可以让皇上压抑对她的爱意了,皇上怎么会还只给她一个嫔位?
她很不耐烦的跟海兰说:“海兰,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皇上日理万机,我们不能这样给他添麻烦。”
海兰有一些彷徨,如果姐姐都不能帮助自己的话,那她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离苦海呢?
或许是海兰的脸色太过于苍白了,如懿终于稍微意识到自己应该稍微安抚一下自己的一个小跟班。
“海兰,你别害怕,高曦月想要让你痛苦,一定不会轻易让你死掉,也必不会让你受太重的伤。你且等一等,等我有机会了,就跟皇上提这件事,让你过来跟我同住。”
海兰心里是知道的,姐姐说有机会,那一定短时间之内不会帮自己解脱苦海的。
可是即便知道又怎么样呢?姐姐已经对她很好了,姐姐去求了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给自己一个名分。
她之前是王府里面最不得宠的格格,王爷从来都想不起来有她这个一号人物在。
如今进了宫,又是位份最低的答应,人人都能踩她一脚。
如果再没有姐姐的庇护,她就更没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
所以,即便姐姐没有办法把她从高曦月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她也只能对姐姐感恩戴德。
“是,妹妹知道了,那妹妹今日就不打扰姐姐了。”
如懿现在只顾着顾影自怜,能够想起来宽慰两句海兰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看海兰识相的没有再拿她的小事打扰她,立刻就挥了挥手示意海兰离开了。
如懿没有办法不多想,她为了能够留在皇上身边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东西了,甚至连她的姑母宜修都是为了乌拉那拉氏的荣耀去了的。
她以为自己最差也得是个妃位,可是圣旨下来,她竟然只是一个娴嫔。
如懿现在都不敢出门,感觉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这位娴嫔。
尤其是高曦月,她原本只是个包衣家的女儿,如今竟然也被抬旗,成了上三旗的格格。
高曦月都是贵妃,而她这个正统乌拉那拉氏的嫡女只能是一个娴嫔?
“阿箬,皇上今日可在养心殿?”
如懿想去问问她的弘历哥哥,可是转念一想,又害怕弘历哥哥是觉得她是只在乎名利地位的人。
阿箬有些茫然,不是,皇上的行踪,主儿问她一个丫鬟?
“主儿,这皇上的行踪,恐怕只有皇上身边的人能知道。”
她尽量委婉的说自己没有这个能耐窥探帝踪,不过如懿倒是从中听出来了第二个意思。
“阿箬,你的意思是,本宫可以去拉拢皇上身边的王钦?”
阿箬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如懿已经陷进去了她自己的思维圈子里面去了。
是啊,虽说她和皇上有情分,可是总不能只靠着那么点情分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相信自己在皇上心中意义非凡,可是皇上身边的莺莺燕燕实在是太多了。
她需要一个人做一个中间的纽带,让她和皇上之间再多一些相处的机会。
依她看,王钦就很合适。
王钦是从圆明园就开始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从皇上在圆明园和她交好开始,王钦就伺候在侧。
皇上的喜怒哀乐和行踪,应该没有人比王钦更清楚明白了的。
只是有一点她有些看不惯王钦,他一个阉人,那一双眼珠子总是盯在不该看的人身上。
她又不是傻子,王钦每次来她这里传旨的时候,眼睛就跟黏在莲心身上一样。
其实之前王钦还打过阿箬的主意,可是阿箬是什么脾气,她自诩自己的身份和宫里面的低位妃嫔也不差些什么了,根本不会正眼看王钦。
如懿的眼神在莲心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如果想要彻底拉拢王钦,总是要拿出来一些有分量的筹码。
金银珠宝什么的都是寻常,王钦在皇上身边伺候,平时想要讨好他的人如过江之鲫。
要是真的想把王钦跟自己捆在一根绳子上面,还是得有一个联系的纽带。
她一时间还有一些拿不定主意,毕竟,把自己的贴身宫女送出来给皇上的副总管太监做对食实在不是个好听的名声,偏偏如懿又是一个最在意名声的人。
如果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她是不愿意拿自己的名声作为争宠的代价付出的。
如懿想着,好在她如今已经和熹贵妃和解了,熹贵妃还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起码日后她不会再针对自己了。
熹贵妃是皇上的养母,虽然还没有册封,可是她圣母皇太后的位置是跑不掉的。
如懿自诩是真心爱皇上,为了皇上,她愿意跟熹贵妃低头,做这一对母子之间的调和剂。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熹贵妃这个太后之位,恐怕是成不了了。
皇上已经通过端皇贵太妃的证言和自己手底下的人查出来的当年的事情找到了熹贵妃和果亲王私通的证据。
张廷玉是三朝老臣,又是标准的汉臣,皇上和一些在宗室里颇有地位的耆老商议之后,决定将熹贵妃私通一事和张廷玉,富察马齐等老臣通个气。
以免在不久之后熹贵妃“重病”“不止身亡”之时,朝中质疑的声音太大。
熹贵妃在后宫中浸淫多年,也不是个蠢货,她不可能坐以待毙。
知道富察诸瑛是最主要的证人,熹贵妃立刻快刀斩乱麻,让她在圆明园的人毒杀了富察褚瑛。
皇上实在是个自大的人,他自以为自己足够的运筹帷幄,富察诸瑛在圆明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对她的护卫也不够紧密。
所以,熹贵妃的人下手的时候几乎没有遇见任何的阻碍,富察诸瑛一代宠妃的春秋大梦也终于是葬送在了圆明园之中。
皇上对熹贵妃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母亲。
况且他刚刚登基地位本来就不甚稳固,熹贵妃还总是仗着辈分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皇上要是能忍受她就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