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她看着任如意失魂落魄的走出她的帐篷,满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一直在暗中盯着任如意的钱昭和孙朗都很是好奇。
“这宁姑娘和任如意说什么了,怎么她从宁姑娘的帐篷里出来之后表情这么不对?”
钱昭和孙朗面面相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听见她们说了什么,不过我总觉得宁姑娘和任如意之间的关系不止是师徒那么简单。任如意对宁姑娘,似乎……很是尊敬,这似乎不是师徒之间的正常关系。”
钱昭心细如发,他总觉得任如意和宁姑娘之间不止是师徒这么简单,如今看任如意这样失魂落魄的从宁姑娘这里离开,他更加怀疑起了任如意和宁昭的身份。宁姑娘对他们有恩,可是若是她的确图谋不轨,他们也不得不防备着。
任如意离开之后,宁昭才拿起压在邓恢的密信下的另外一封信。
这是鹫儿的信,信上说道父皇已经下旨将初贵妃的侄女初月赐婚给他,父皇的这封旨意,也是想让这桩婚事来压制沙西部的势力。沙西部势大,嫡系一脉之中又只有初月一个继承人,给初月指下这门婚事,也是想着长庆侯出身不高又没有倚仗,也不会给沙西部增加助力。
鹫儿明显不喜这门亲事,但是他也能看出这桩婚事带来的利益。
殿下的身后现在已经有了沙东部、朱衣卫和他负责的羽林卫的势力,沙中部也暗自投靠了殿下。
沙西部的初月县主虽然和殿下交好,可是这样的关系并不足以让整个沙西部投靠殿下,他应该为师姐的大业牺牲,即便代价是他自己的婚事。
所以最后,鹫儿还是在安帝面前高高兴兴的应下了这门婚约,初月虽然不满长庆侯的身份,可是圣旨已下,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初月只提出要一个奖赏,如今她掌管部中三成骑奴,就想借此提出掌管一半骑奴,可部中骑奴一向只有继承人有权利掌管,安帝思虑过后决定将自己的三百骑奴交给初月掌管,还同意她婚后同样可以掌骑奴。
这门婚事对宁昭来说助益良多,也算是个好消息,初月是个漂亮纯真的姑娘,鹫儿也是本性善良的好孩子。
宁昭想,倘若鹫儿真的能放下心中对自己的那些绮念,或许也是一桩金玉良缘。
那晚之后,任如意的行踪就更加来去无踪了,宁远舟知道任如意的真实身份,对此也没有什么看法,元禄性情单纯,自然不会怀疑任如意的身份和行踪。
于十三对任如意的徒弟心怀不轨,也不敢对师傅的踪迹多加窥探,只有孙朗和钱昭,他们本就多有怀疑,现在更是觉得任如意的身份疑点重重。
因为任如意连日忙于调查伽陵之事,没空教导杨盈,这个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她的徒弟宁昭的身上。
平心而论,杨盈是个很听话也很有悟性的好学生,之前她的性格多半是因为久居深宫又被宫里的嬷嬷灌输了太多的三从四德才养成的。现在她愿意听宁昭和任如意的做出改变,慢慢的,也逐渐像是一个亲王的样子了,只是她的胆子到底还是太小了一些,身上也没有足够的魄力。
人的性格改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杨盈能够有现在的样子,宁远舟已经十分满意了。
“姐姐,我的身体都好多了,为什么还要吃那么多这么苦的药呀?好姐姐,今天少喝一碗苦药好不好?”
元禄皱着一张包子脸,企图用撒娇逃避宁昭给他熬制的苦的倒胃口的药。
宁昭温温柔柔的拒绝了小狗的撒娇请求,“我给你准备了糖丸,你乖乖吃药,吃完药才有糖丸吃。”
元禄的身体实在是差,想把他的身体调养成正常人的水平,除了每三日用金针针灸之外,每天三碗的药是必须喝的,他是出生就患有的不足之症,必须要仔细调养才好。
这碗药还没喝完,钱昭就从院子里面又端了一碗药来,都是照着宁昭的药方抓的药煮出来的。
“不许吃糖,影响药效,快点趁热把这碗药也喝了,不许跟宁姑娘讨价还价。”
他心里怀疑宁昭,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宁姑娘的医术的确在他之上许多,即便是梧国皇宫的太医,医术也比不上这位宁姑娘。
自从元禄吃了宁姑娘的药之后,元禄的身体明显好多了,脸色都正常了很多,现在的元禄越来越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了。
钱昭一进来,元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该不喝药,像小猫一样左顾右盼,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宁昭。
“姐姐你看钱大哥,我这碗药还没喝完,他就让我喝别的药,还不让我吃糖!”
宁昭见他这副样子,怜爱之心顿起,从袖子里摸出两块小点心。
“我今早刚去买的糕点,桃花酥,呐。”
元禄看见宁昭手上用油纸包着的桃花酥咽了口口水,他身体不好,宁头儿和钱大哥都不让他吃太多的点心,可是他就喜欢吃这些甜到腻人的玩意儿。昭昭姐姐葱段一样白净的手上粉白色的漂亮点心对元禄来说有些致命的吸引力,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钱昭,看钱昭没有骂他,立刻拿起一块小心的咀嚼着。
钱昭无奈的说:“宁姑娘,你别总是惯着他,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没事儿,一块点心罢了,元禄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吃点小点心不碍事的。”宁昭把手中剩下的一块点心向钱昭那里扬了扬,“钱大哥也尝一尝吧,小镇子上面的桃花酥也别有一番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