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凉亭。
楚辞手指捻着探过来海棠花瓣:“阁下,长话短说吧。”
裴堇宏淡淡笑了下,英俊的脸上清风雅致,又透着一股长居高位者的深沉感。
楚辞看过他和别国政要谈判的视频,应付从容不迫,多国语言完美切换,阅历学识深厚。
是个能力者。
可惜......
楚辞勾起唇角,“阁下,你中毒了,你可知道?”
裴堇宏心头一颤,抬起了眸——
少女的眼眸清透明亮,带着狡黠和灵韵。
“你,你怎么知道?”裴堇宏嗓音沙哑,含着不易察觉的惊讶。
没有人能看出他中毒了,包括云礼......
楚辞眉眼弯弯,“看来中毒你是知道的。”
裴堇宏“嗯”了声:“知道。”
“黑市有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不易察觉,至今无药可解。”楚辞道,“这味毒药叫......落回。”
裴堇宏惯常不动声色的眸子浮起诧异:“你还知道落回?”
这小丫头不得了!不仅看得出他中毒了,还能看出他中了什么毒?!
楚辞斜斜勾着唇角:“对了,我还看出女王也中毒了,中的也是落回,只是剂量是你的两倍,她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裴堇宏:“......?”
楚辞在石椅上坐下,漂亮的眸中带着冷锐以及玩味,“我倒是有些好奇,请问阁下先生,是你......在给女王和自己下毒吗?你想和女王同归于尽吗?”
裴堇宏的瞳孔猛地收缩,面前少女所展现的能力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他有些震惊了!
倏的,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王室费尽心机在找的神医鬼手......不会就是面前的少女吧?!
所以,第一催眠师“鸢”是她,神医“鬼手”也是她?!
裴堇宏咽了咽嗓子,抬起眸子看向她,幽暗的灯光洒在少女身上,让她乌黑的发丝发散着点点光芒,魅力惊鸿。
她和云礼真的很配,长相、能力都是绝配。
“阁下,”楚辞又开口,背脊轻盈地靠在椅背上,“我不管你和女王怎么疯......我只有一个警告。”
她沉下声音:“别害薄云礼,如果你们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们!”
裴堇宏怔了下,内心波涛汹涌,“不会,我不会伤害云礼,永远不会。”
楚辞眸底的警惕褪去了些,低笑了声:“永远不会?这是什么大笑话?薄云礼刚出生,你和萧珂为什么都不要他?”
裴堇宏:“......”
“说着不伤害,其实你和萧珂是一样的,早已把他伤透了!”她转眸看向别处,“你俩,一对狠心绝情的渣父母罢了。”
裴堇宏垂眸间泪光闪烁,嗓音如鲠在喉,“不!我当时是想抚养云礼的!”
“那为什么把他丢给了薄家?他明明可以有父亲的!”
裴堇宏长长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嗓音里透着恨意:“我当时......被萧珂和纪家软禁了,他们怕我在国民面前说出真相,强制把我送出了国,在国外软禁了我十年!”
楚辞微微眯起眸子,软禁?十年?
“我真恨啊!恨自己无权无势!恨自己一介草民,斗不过高贵的王族!”
“等我再回国,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萧珂在纪家的扶持下稳坐王位,云礼被冠上了薄姓,在薄家生活十年了。”
裴堇宏抬手搓了一把脸,“一切都晚了,我去找云礼,告诉他我是爸爸,让他跟我走,可这臭小子,他不认我,他说他有爸爸,叫薄世尧......”
裴堇宏语气愈发挫败,“我是一个极其失败的父亲,我很想补偿他,他却什么都不要。”
“再长大一些,他便什么都不缺了,15岁他全面接手了薄氏集团,17岁他就将薄氏集团做到了全国第一,18岁他登上了全国首富的宝座,19岁他实控了整个国家的军政大权,把一众王族都踩在了脚下!”
“这小子倒是比我厉害多了。”
楚辞敛下眸,没说话。
这么听来,裴堇宏也没这么渣,最渣的是女王萧珂!
裴堇宏开口:“小辞,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但是我还是想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云礼。”
楚辞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回答,站起了身。
裴堇宏也起了身,对着她鞠躬——
她有些惊讶了,这是干什么?
“小辞,落回没有解药,我和萧珂已经没救了,她的死期是今年年底,而我最迟明年年中也会走,等我们走了,云礼可能......会伤心吧,还请你多陪陪他。”
楚辞:“......”
“谢谢!”裴堇宏又鞠了一躬。
楚辞:“.............”
......
宴会厅,慈善拍卖已接近尾声。
女王萧珂竞拍了两幅画,豪掷了三千多万。
压轴拍品是一套国宝级的珠宝首饰,用了点翠工艺,叫“天空之镜”,起拍价五千万,很多人是为“天空之镜”来的,正跃跃欲试打算竞拍。
薄云礼直接喊了五十亿,这个叫价把一众人的报价全堵住了!
谁还有钞能力往上报价?
晚会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
王宫,巍峨壮观的建筑,是女王统治的象征。
宫殿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每一幅都宣示着历史的痕迹和文化的韵味。
大厅的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宝座,上面覆盖着华丽的绸缎,那是女王宝座。
萧珂坐在上面,目光冷冰冰的,宛若波涛汹涌的海面,不仅窒息,甚至结了冰一般。
萧远洲、萧翊然坐在左侧,萧伊宁和萧屿坐在右侧。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应该说从没见过母亲这么生气过,整个大厅的氛围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隔了一会儿,两名特工将萧浔之带了过来。
萧浔之已经清醒,她环顾四周,发现是三堂会审,心里的不安和恐惧蹿上来:“母亲,您这是干什么?”
“啪!”
安静的大厅,巴掌声格外响亮。
萧珂狠狠地掌掴了萧浔之一巴掌。
火辣辣的痛觉蔓延开来,萧浔之疼得眼泪直流,“妈,妈......”
坐在一旁的萧伊宁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妈妈从没有扇过他们巴掌,她是最优雅的,最有涵养的,就算生气惩罚他们,也不会自己动手,这一次......
“妈,对不起!”萧伊宁“扑通”一声跪下了,“对不起,我错了,我喝醉发了酒疯,我给王室蒙羞了,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