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一瞬间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向薄云礼。
薄云礼接触到她的目光,瞬间慌了,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宝,别信,我连商绮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过!”
楚辞缓缓垂下眸,有一种冷锐的刺痛感正划破她的心脏......
薄云礼想搂紧她的腰,又不敢太用力,好像她是瓷器娃娃,稍微用点力她就会破碎一般。
“辞宝,听我解释,这半年......”
“先不要说话。”
她想静静,先静静......
薄云礼心头的慌乱感无以复加,似乎又进入了半年前的那个怪圈,他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整整半年,他快死了一遍才找到她,才和她复合,如今仿佛又站在了悬崖边,前方又是万丈深渊......
“辞宝,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此时,商时序抬步走过来了,从袋中取出了一张纸。
薄云礼抬眸,脸色阴沉似水,眸光透着沉沉的压迫:“别、说、话、了!”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商时序的眸光宛若深邃的无底洞,“云礼,事关我妹妹,我还是要说,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四个多月,她做了羊水穿刺dNA检测,报告显示22号染色体与你......”
“闭嘴!”薄云礼眸中的冷气渗透进了骨子里,“商时序,我这半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你最清楚,我和你妹妹清清白白,你也清楚,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商时序眉眼间透着一份复杂一份沉痛:“云礼,我并不想污蔑你,但绮儿为你自杀,她的身边放着这份亲子鉴定报告,你自己看看吧!”
他把报告递了过去——
“我来看。”接过那张报告的是楚辞,她从薄云礼身上跳了下来,嗓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一丝起伏。
她确实变了很多,早已不是半年前的她,在感性笼罩意识之前,她选择理性先占据主位。
在她把自己全身心交给薄云礼时,她就做好了决定,绝不轻易怀疑他。
她要查明所有的事再做判断!
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检测数据,她看得懂。
从头到尾冷静地扫了一遍,楚辞抬起了头,目光幽深,好像最冷的冷风,让人感到周身发凉。
“商先生,报告上的情况我了解了。”楚辞出声,“还有其他证据吗?”
商时序扫了眼薄云礼,开口道,“她自杀现场还放着一个U盘,是一段监控视频。”
“哦?是吗?”楚辞轻微勾起唇角,“那放出来看看吧。”
商时序把手机里保存的监控视频投到了电视上——
电视画面亮起来,是山月居的监控,时间是四个月前。
大概晚上时间11点半左右,一排劳斯莱斯豪华车队驶入山月居。
薄云礼回来了。
视频里,陆离先下了车,小跑着打开了劳斯莱斯后车门——
他等了一分钟也不见薄云礼出来,似是弯着腰恭敬地说着什么。
随后,男人的身影才从车上下来,用手臂撑着摇晃的身体,很明显是喝醉了。
准确来说,他是酩酊大醉,完全不省人事。
陆离上去搀扶她,他推开他......
薄云礼有他的倔强,这半年,不光是异性不可以碰他,是所有人都不可以碰他......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衣摆萧索晃动,摇摇晃晃地进了别墅。
随后视频快进,大概快进到两个小时后。
凌晨一点半左右,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入了山月居,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女人下了车,快步进了别墅。
楚辞眯起了眸子......
这个身影是商绮!
切了镜头,切到了二楼走廊的镜头——
商绮上了二楼,穿过一条雕花回廊,打开了主卧的门。
她进去了。
楚辞眸光闪动,看向薄云礼——
男人神情紧绷,喉结都在颤动,“辞宝,我没有......”
一双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无声且坚定。
薄云礼心脏一颤,垂着眸看向那细白如玉的手,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指尖。
时间静止了几秒,他缓缓抬起头,对上她沉静下来的眸子,一股暖流滚过心尖......
她信他!
她是信他的!
他只有一个软肋,就是楚辞,如果她再次跟他分手,他会窒息到崩溃,如果她坚定地选择相信他,那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大杀四方。
薄云礼用力地反握住楚辞的小手,拉到唇边用力地吻了吻,“谢谢。”
谢谢你的信任。
他把楚辞搂进了怀里,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看向商时序,问道:“商绮死了没?没死的话,我和我老婆想去看看她。”
商时序紧紧锁着眉头:“云礼!”
薄云礼冷冷嗤了声:“想问问她,是谁给她的勇气一次次把我们当猴耍?”
商时序:“......”
薄云礼俊雅淡漠的脸庞上面布满了寒气,就连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片漆黑:“实话跟你说,商时序,如果商绮不是你妹妹,不是商老爷子的孙女,我早把她弄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薄云礼话音落,所有人都感觉冰凉感蔓延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冷。
商时序瞳孔收缩,眸中聚集起狂风暴雨,但他拼命隐忍着,“但她是!”
薄云礼垂眸安静了几秒,扯唇笑了。
似乎只要她是商绮,她就有一道护身符,他永远不能弄死她......
......
薄云礼和楚辞一行人连夜回了国。
很巧,商绮被送往的就是国内的世安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她已经出了抢救室,脱离了生命危险。
下午的时候,商绮醒了。
她在朦胧中看到了白茫茫的天花板,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商绮眼眸眨了眨,动作缓慢地转过眸子——
她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眸中,这双眸子好像一汪深潭,潜伏深不可测。
她眼眶倏的红了,充斥着一些血丝,“云礼,你终于来看我了!”
薄云礼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云礼......”
“不是自杀了吗?”男人还是开了口,嗓音不是一般的漠然,甚至带着点讥讽,“怎么没死呢?”
那一刻,商绮怔住了。
他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她感觉室内空气稀薄,世界那么静,静的让她发慌......
“也对,这么浅的伤口,”薄云礼的目光掠过她割腕处的伤口,“这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