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礼......”商绮涕泪横流,“别杀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别...别......”
薄云礼的目光像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令人窒息。
见他没有任何松动,商绮情急之下大吼道:“薄云礼!你和那个女的才认识多久啊,我们二十年的感情还比不过她吗?”
男人讽刺地笑了:“你和她比?商绮,你配吗?”
商绮震惊,瞪大了眸子:“......”
“在我心里,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商绮整个人抖得厉害,完全不敢相信:“不...不可能!你心里一定是有我的!你会帮我解决困难,你一定是很喜欢我的,你一定......”
薄云礼目光森寒,眉眼像是结了冰一般:“别想多了,我帮你只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但你呢?一味伤害我爱的人,就是找死!”
“砰——”一声枪响响彻天际。
“啊!!——”
商绮左手腕中枪,鲜血顿时从手腕处迸射出来——
深入骨髓的疼痛传入她的四肢百骸,她霎时疼晕了过去。
“弄醒!”
薄云礼吩咐一旁的明耀。
明耀领命,拿着一支针上前,冷漠地扎进了商绮的脖颈处。
商绮被迫醒了过来,脸色惨白一片,她没想到薄云礼真会对她开枪,他怎么能对她这么狠?
她眼泪成串地掉了下来,想张嘴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商绮,你给我和她造成的痛苦,你要加倍受一遍。”
薄云礼再次扣动扳机——
商绮张大了嘴巴,拼命摇头,眼泪到处飞溅:“放,放过我,放过......”
“砰——”又是一枪打入商绮的左手腕。
“啊!!!”商绮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次疼晕过去。
明耀立马上前,又是狠狠一针把商绮扎醒了。
商绮疼得喘不上气来,脸上的五官皆痛苦地皱在了一起,死亡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这个男人果真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他就是个魔鬼!
薄云礼的目光投向远处黑洞洞的山峦,收了枪。
地上的商绮已经去了半条命,殷红的鲜血,凝滞的呼吸......
她拼命睁着眼睛,那么浓郁的猩红色,织就成了最恐怖的噩梦。
......
薄云礼回了法兰克福。
德国时间还是下午,雪霁天晴,阳光洒在湖边别墅上,有红梅迎风绽放,空气中飘散着清幽的香气。
他已经迫不及待见到楚辞了。
“辞宝,我回来了!”
一进院落,他就看到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停着,梅花鹿和羊驼在车边漫步,一派悠闲自在。
薄云礼一怔,这不是楚辞的车,那是谁的车?
男人快步走向了别墅门口......
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那双男士皮鞋。
有男人来了?
薄云礼进了门,上了楼。
“砰!”
他推开了二楼画室的门。
空气瞬间凝结。
楚辞和慕庭深并排坐在一起,他们正专注地看着什么......
连他推门进来都没发现。
慕庭深穿着白色休闲衬衫,棉质的休闲长裤完美修饰着他的大长腿,腿上抱着楚辞的布偶猫,嘴角笑容慵懒、随和,甚至透着点宠溺。
从姿态看得出来,慕庭深对这里很熟......
看起来像是常客。
这个认知简直五雷轰顶,薄云礼身体僵硬了。
所以,这半年一直是慕庭深陪着她?!
一瞬间他的内心翻涌出愤怒、嫉妒、失望......各种情绪五味杂陈。
“你们.......在干什么?”他开了口,嗓音低哑。
画室里的两人终于转过了头——
楚辞神情镇定,而慕庭深眉眼间的慵懒褪去,一丝诧异掠过,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在干什么?”薄云礼又问了一遍。
慕庭深轻笑:“没必要跟薄先生汇报吧?”
男人大步走进去,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几乎是绷着声音问道:“你一直都在这?”
慕庭深微一挑眉,“也不是啊,我和辞儿上个月在纽约,上上个月在中东,这个月才搬来法兰克福的。”
他话音落,薄云礼喉结起起落落,上个月,上上个月......
他以为他和楚辞快复合了,没想到慕庭深陪了她半年了。
他找不到她的日子里,他痛苦煎熬的日日夜夜里,都是这个男人在陪着她!
画室一片静寂无声。
停了几秒,楚辞缓慢抬起眸子,这才发现薄云礼沉痛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晦涩不堪。
楚辞羽睫颤了一下:“怎么了?”
她问怎么了?
呵,怎么了......
薄云礼无力地扯了扯唇,那一刻他满身的戾气和强势化为乌有,他不再激烈,不再失控,只剩下了无望。
男人转身往外走。
别墅外又飘起了雪花,一片片雪花飘在他的黑色大衣上,一阵风吹来,簌簌抖落在地。
他的身影一片悲凉,原来今年冬天这么冷。
他以为他快到天堂了,原来还是在冰冷的地狱里.....
薄云礼走出了很远。
他转身,身后静悄悄的,白茫茫的天地被雪晕染得单调无味。
也许这场冷冽的雪,是为他落的。
......
天色渐渐暗了。
男人平躺在雪地里,安静地望着暗色的夜幕。
风声在耳边呼啸,悲意在心脏处发酵蔓延。
他的人生可能就是悲剧吧,从出生那一刻就是弃婴,父母为了利益都不要他,他被迫寄人篱下,还要时常提防有人害死他......
如今,他似乎又被爱的人抛弃了......
他闭上了眼睛,一道熟悉的女声在他的头顶上响起。
“薄云礼!”
男人一动不动。
“你身上还有伤,就这样躺在雪地里,你不要命了?”
薄云礼睁开眼睛,凝着楚辞,漆黑的眸子沉沉暮霭。
“起来。”
薄云礼动了动发僵的唇:“不用管我。”
楚辞蹙着眉,“我不想你死在这里。”
“我死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他的脸上煞气笼罩,“又不用你替我收尸,你和慕庭深可以继续你们的环球旅行!”
楚辞:“......”
半响,她轻轻道:“夜里会下大暴雪。”
薄云礼:“下呗,正好把我活埋了。”
楚辞:“......”
“你起来。”她略微红了眼,“起来,进屋说。”
薄云礼眸中满是血丝,没有任何动作。
“起来!”她伸手拉他。
男人看向她,用哑得不能再哑的声音问:“楚辞,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