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黑暗中密集的箭雨
晁蕴对身边都头的说道：“你去喊话，说我们是盱眙府衙的差役，有人状告强抢民女，本都监特来勘察，如若不然，按叛逆论处！”
那都头还没有走几步，对面的声音传来：“镇南伯，宣德郎！天章阁侍讲，梧州步军都指挥使，轻车都尉，奉命南下岭南平叛，任何对我部攻击视为叛乱予以还击！”
晁蕴对都头说都：“你喊，经勘验发现你部有人强抢民女，我们是奉命来调查的！”
都头听完大喊：“有人状告你们的士兵强抢民女，我们是奉命来调查的！”
晁蕴说道：“如果不让我们调查，就是却有此事！我们为保一方清明，一方平安，不得不动手！”
都头照着晁蕴的话喊了一遍。
赵旭见对方已经改变策略，想来这些人是认为，2千对400，稳操胜券，所以后续都抛弃了。
现在就是认为自己还小，拿官威恫吓自己，让自己表明清白，放他们进来，然后就缴了自己的械。
至于自己这些人怎么死，脚趾头也能想到，路遇大风天，船误入洪泽湖，翻了，都淹死了。
于是登上围墙，拿着大喇叭喊道：“你们这些贼胚子，喊那么多有用么？要黄金尽管来拿！我在这里等着！哈哈哈……”
高玉成看到火把下面矮小的赵旭，心说：“还真是一个小孩！一个孩子抱着一个金砖，而且是3万两的大金砖，在街上走能不被抢么？”
想罢对手下说道：“活捉那个孩子，赏金千两，其他人格杀勿论，上！”
抢到黄金是其次的，赵旭才是他们这次行动最最重要目标，因为抢到赵旭就拥有制造镜子的技艺，这比黄金重要的多。
听到赏黄金千两，那些人像是打了鸡血朝小院涌去。不过上去的是那些洪泽湖，白马湖，高邮湖的水匪，讨好官军，现在不买命，就要等到围剿的时候就要丢命了。
蛇鼠一窝，这并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运河这种财税运输线更是如此。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运河两边的人都盯着运河上的船。
百姓不好活，活不下去或者手头紧的年轻人，打家劫舍都是乡里乡亲的，没有办法才下手，有运河的船在，对外乡人下手没有心理负担。
而官府，维护运河通畅，只要这些人不对官船，官府运送钱粮的物资动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有发生过，苦主寻来，一推四五六就过去了。
抢劫这东西有个破窗效应，有一个成功，而没有受到惩处，就会冒出更多的来，多了之后就开始出现了帮派，开始倾轧，兼并。有钱的帮派开始投靠官府，利用官府打击对手。
而官府有了帮派的投靠，就有了帮派这只黑手，之后行事往往事半功倍，特别打击异己，拢钱更是得心应手。
这次劫赵旭就是帮派的人为绝大多数，高玉成本部不过一两百人而已，晁蕴的本部也只是百多个家丁而已。
水匪拿着竹排做的盾牌往上冲，他们要给后面用劣质弓的弓手争取空间。
围墙上的弩开始发射，打击的是弓手，因为作为弩优先克制的是对方的远投武器。300人，30个小队，30个射手，一个呼吸间（3秒）超过150支箭被射出。
这是蹶张弩，宋史记载：射340步，入榆木半箭。换算成现在的距离，射程500米。入榆木半箭，榆木是有数的硬木，入木半箭，可想而知，这穿透力有多强。
至于明清时候弩不再是战争主角，这个用蒙古的铁蹄想。一个以马上统治国家的民族，能容忍弩的存在是不可能的。当然没有了制作神臂弓这样强弩的技术，相对比较简单火器的流行，替代弩也是一种趋势。
对面水匪的弓弩手在大路上非常的密集，在没有反应回来，就被射倒一大片，在他们感觉中下一次射击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箭矢依旧是绵绵不绝的射来。
水匪中间如同割麦子一样被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而且这豁口越来越大，惨叫声，哀嚎声掩盖了喊杀声，前面拿盾牌的水匪回头一看，跟上来的只是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后面倒满了尸体。
箭矢依旧如雨下，落在盾牌上，落在身上，落在地上，惨叫不时响起，有后面的，有前面的，有左右两边的。让在黑暗中的他们，感觉四处都是危险。
终于他们再抵挡不住恐惧，慌慌张张的后退，不敢跑，只敢拿着竹排抵身前往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尸堆。一个人没有看后面的尸体被绊倒，在火把的微光中，露出上身，十几支弩箭就飞过来，把他钉成刺猬。
终于有人再也受不了，扔下盾牌飞身跳入水中，而后三个四个，所有的人都跳入水中远离这个鬼域。
水边的人，水性自然是好的，跳到水里，一个猛子就能潜出几十米远！所以跳进水里的，基本就看不到人！
晁蕴和高玉成铁青着脸，他们看不见密集的箭矢飞过来，但听的到彼此起伏的中箭惨叫声，更能听到护着自己的大盾上不停的中箭声音！真是绵绵不绝，不像一般的军队，
晁蕴看拿火把的人很少会被射中，而火把边上的人就遭殃了，他明白了，对方是对着光亮射击的，于是喊道：“灭掉火把，灭掉火把！灭掉火把！所有人灭掉火把！”
一边喊着，一边把身边的火把夺过去，扔进水里！
高玉成也明白晁蕴的意思，也喊道：“灭了火把，灭了火把！”
很快整个队伍都灭了火把，剩下漆黑的一片！
关英回头问赵旭：“伯爷，他们灭了火把，我们怎么办？
赵旭皱眉想想说道：“让外面的部队撤回来，然后我们也灭掉火把！
关英：“不出去追击一下么？”
赵旭：“黑灯瞎火的，冲出去，进入埋伏怎么办？等吧，等天亮了，这事情也就完了！”
关英：“等天亮？”
赵旭点头说道：“等天亮，等他们失败之后内讧！一群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人，不可能在失败后，还能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