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不是这样,那他的骄傲该置于何地?
是的,顾司南肯定跟他一样焦虑,急躁,暴戾,孤独。
俞左笃信这一点。
因为只有这样相信,他才能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是被对方打败的。
可,结果呢。
结果现在,出现了一个女人。顾司南处处袒护她,还给她预备了这么多手段,让她也有了与自己相持的实力……
哈,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顾司南不应该全心全意地把所有力量集中到一起来对抗他吗。
俞左几乎要被气笑了。
现在,他不得不面临的一个可能性是,顾司南,这个让他恨到极处的男人,可能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这就是我不选你的原因。】
俞左的眼前闪过一道文字。
【你的骄傲一无是处,你的狂妄终会让你一败涂地。】
【接受不了这一点,你就永远赢不了他。】
【你是第二,而他是轻而易举的第一名……】
“闭嘴!!闭嘴!!!”
俞左的眼睛红得令人害怕。
子弹打完了,他就直接甩出空气波,暴击眼前这层带着顾司南气息的防护膜。
他不信,他还打不过顾司南布下的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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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姐,阳姐!情况如何了?”
听到身后传来景安爵那熟悉的声音,夏清阳回头,发现果然是雪迹小队的人,和殷皇后一起,推开天台门走了来。
“刚那几声巨响……是那个叫俞左的玩家来了吗。”殷皇后走在最前边,一近前就问。
“嗯。不过暂时没事,曾道长布下的阵法应该能抵一阵子。”夏清阳回她,“巨响是因为别的楼塌了。”
来之前夏清阳问过周将军,得知机场附近的居民都已经疏散完毕,所以这周围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
就是没想到,俞左的能力会这么强。B市内没有转移的住民,可能多多少少会被殃及……
“先不说这个。象牙怎么样,手术做完了?”
刚问完,夏清阳便看见了几人身后的那道身影,不由一愣——
兔头身边那个面色红润,还朝她傻乐的男人,不是象牙又是谁。
紧接着,景安爵将兔头拿出了起死回生药水,救下象牙的事,告诉了没在现场的夏清阳和安贵妃。
“看不出来,你们这些人还挺讲义气的。好,本宫最欣赏忠义的人。”安贵妃满意地看着兔头,忍不住又拿捏起了贵妃的架子。
兔头也配合她,故意问:“那娘娘能我给封个一官半爵的吗。”
“当然能,以后你随本宫回大淳,军营里的职务随你挑。”
安贵妃手一挥,豪情万丈。
夏清阳心下也有些感慨,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忽然听另一边,一直忙活着巩固阵法的曾奇,大叫一声“不好”。
“夏小姐!你们快来帮帮忙!!”
伴随着曾奇的大喊,一直不停闪烁亮紫色光芒的保护罩,突然开始颤动不稳。
就好像一个肥皂泡泡,处在将破不破的边缘,被外力挤压到变形一样。
饶是夏清阳他们根本没接触过什么道家阵法,也看得出,这是恐怕是阵法要破的前兆。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原本夏清阳他们在防护罩里,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狂风乱石。
但在这一瞬间,骤起的风,险些把他们人都吹飞了去。
曾奇接下来的声音,更是有一大半都被吹散了:
“……符纸……灵石……按……”
坏了坏了,得快。
众人对抗着狂风,好不容易努力走到曾奇身边:“道长,要我们做什么!?”
“那些符纸上的灵石,快去按住!”
只见曾奇跪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用手一左一右,按着两张符纸。
然而在他够不着的地方,剩下的七张符纸,都被吹得猎猎飞舞。
听了曾奇的话,离得最近的安贵妃,马上调转方向走过去,蹲下,指着眼前巴掌大的符纸:“这个吗!?”
“对对!!”曾奇高呼,“灵石就摆在符纸的艮位上,快,按住它!”
“灵石?哪呢??”安贵妃四下看了一圈。
“哎哟小姑奶奶,你眼前那不是吗!”
“这个?”安贵妃没含糊,按住眼前这张符纸上的小石块,然后才怀疑地高声问,“这真的对吗,这不就是个小石头吗?”
“肯定对的!还有,还有那边的几张符,也需要人按住。”
“来了。”在安贵妃和曾奇两人说话间,夏清阳等人也已经顶着风,分别走向过去。
一共九张神雷符,每一张上,都镇了一块灵石加持。
说来奇特,这些小石块看上去分明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但在这么大狂风的情况下,它们却牢牢地压在符纸上。
纵使符纸已经被吹得掀边,它们也纹丝不动。
夏清阳才将手放在灵石上,就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丝丝缕缕的东西,从丹田的位置,一直流到指尖,流入了灵石中——
“可是感觉到真气在流失了?”曾奇看出众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劲,连连点头,“对了,这就对了。你们修习的,虽都是贫道没见过的法术,但三千世界殊途同归,本源都是一样的,贫道猜对了!”
所谓阵法,尤其是这类防御阵法,驱动时先消耗的,是符纸本身蕴含的能量。
但当符纸内的能量消耗完,就只能由人源源不断地向里面灌输真气,才能维持住。
现在就处于的是这个阶段。
“咳咳咳——”
然而,以曾奇的力量,独自承担两张符纸的损耗还是太过吃力,他咳了几声后,咳出一口血来。
虎牙忙跟曾奇调换了个位置。
但没过十分钟,虎牙也扛不住了。
“咱们轮着来!”夏清阳高声道。
就这样,八人轮换着,轮流承担两张符纸的那个位置。
可这终究不是解决之法。
阵法疯狂吞吸着众人体内的能量,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差不多“枯竭”了。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被掏空了……”又一次轮到景安爵按着两张符纸。他一边打摆子一边在嘴里嘟嘟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