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范思成把陈力带到秘书班，让赖华茂去给他办手续，如果张华明所说，这个奇葩的侦察兵，根本不在意有编制还是没编制，他只在意谁打败他。
“领导，陈力的手续办好了，他…他在哪办公？”一小时后，赖华茂带着陈力回到范思成的办公室。
“把他带到司机班去吧，以后我的车就由陈力开。哦，在司机班交待清楚后，把车匙给他，让他熟悉一下车况。”
“好。”
陈力没说话，举手向范思成敬了一个军礼便随赖华茂去了。
没一会儿，赖华茂回来复命。
“赖华茂，你坐一下会，我们聊几句。”范思成一边批阅文件一边说。
“是，范县长。”赖华茂应了一声退开三步站在一边不再吱声。
领导虽然叫坐，但通常这只是随口说的，千万不要当真，否则会被领导认为不懂事的。不过，他多滤了，范思成才没那些老油子老官僚那么多穷讲究，他是真的让赖华茂坐。
足足四十分钟，范思成才批阅完桌上的文件，抬头一看，发现赖华茂竟然还站在一边不言不动。
“我让你坐为什么不坐？站这么久不累么？你在这里纹丝不动的站着，看上去是对我的尊敬，其实是在骂我，我不是旧时的县太爷，也不是新时代的官僚主义。还有啊，你把腿脚站麻了，万一正好发生紧急的事呢？你双脚麻木，能干活？我对秘书的要求和别人不一样，我不要求秘，也不要求秘书内外全能红旗手。最要求秘书最基本的要求是，任何时候都智商在线，任何时候都可以进入工作角色，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饱满的精神，强劲的体魄。”
“是，领导。”
赖华茂听到范思成这段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的有点晕，应了一声是后，站在当场傻傻的笑。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领导这样说话，意思是留自己当他的秘书啊，这真的太意外了，龙南的体制中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你傻笑什么呢？我让你坐下说话听不到吗？”范思成走到上首的单人沙发坐下，一边掏烟一边说。
“是。”赖华茂终于清醒过来了，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快步上前帮范思成点燃了香烟。
“呵呵，速度挺快的，黄县长训练出来的？”
赖华茂没说话，半片屁股坐在范思成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你只是一个秘书，不是奴才，不需要这样子，给领导并不是工作中内容。”范思成淡淡的说道。
“是，我知道了。”
“我刚才说的话记住了？”
“记住了。”
“嗯，跟我说说龙南县吧，你在这里工作几年了？对龙南县方方面面应该有所了解并有自己的见解吧。”
“领导，我在龙南县工作七年了，在多看多做少说话是一个好秘书的标准，特别是不能对人物事情不能胡乱说自己的看法……。”
“等等，多看多做少说话我是认同的，但说不能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一点，我不大认同。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解读。作为领导，应该要集思广益，倾听不同人群，不同行业的意见，这样才能不至于偏听偏信，兼听则明嘛。你想我也当一个糊里胡涂的县长吗？”
秘书不随便说话，不随便评论人物事件，这是为了避免秘书的言论扰乱了领导对人物事件的判断，这是官场秘书默认默守的规则。
但是范思成却不喜欢这样，他喜欢听别人的意见，他相信自己不会被秘书的意见左右，他认为，只有那些不自信没有能力的人才会担心被秘书言论左右了。
“是。”
“你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小赖，你必须得有自信懂吗？没有自信的人，什么事都做不好做不成。”
“是，那我就大胆说说我的看法。我觉得，龙南县就像一个重病的老人，非国手不能回天也。”
“哎呀，竟然文绉绉的，真是看不出来。龙南县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它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领导，龙南县真的很严重，严重到让人心痛。到于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变得那么严重。我真的不懂，或许以后我会懂吧。”
“诶，赖华茂同志，你太谨慎了，明明知道，却不敢说。说又怎么了？法律规定我们有言论自由。只要不是造谣抹黑，只要不是反党叛国的言论，只要不是危害国家人民的言论，都可以说嘛。算了，不为难你，那你觉得，我现在该从什么方向入手开展工作？”
“人，在于人事。唐玄宗在位前期，整顿吏治，裁减冗员，发展经济，改革税制，注重文教，编修经藉，使得唐朝进入开元盛世。其实我很明白，领导那晚天大人就是整顿吏治的开始，我相信接下来您肯定会裁减调整超编人员，开源节流，三公消费肯定也是领导您关注的一方面。领导是招商高手，所以发展经济是必然的，队伍清洁后，您肯定会带领龙南县人民脱贫致富的。改革是很多方面的，减轻农民负担，在龙南县距离中央的要求还做的不足，这方面领导应该也注意到了，只是，还没走到这一步。教育是兴国基础，领导到任第二天就着手解决教职工的工资……，龙南县有范县长甚幸。”
“呵呵，小赖，你的拍马屁水平真的很高，我都有点醉了。”
“我没拍马屁，我只是说出自己看到的事。领导，包括我在内，其实体制中很多人都在静等您出招，大家都会支持您的。”
“小赖，你是读什么毕业的？哪个学校。”
“我省师范大学社会学本科，只是没想到最终竟然干上了秘书。”
“很好，比我学历高得多，是个人才。给你一个任务，一个月时间，整理一份我县十五个乡镇的自然资源及经济现状报告给我，记住，要用最简炼的字句，务必让我可以一眼看明白，我真的没太多时间看那些又臭又长的报告。”
“保证完成任，不需要一个月，一周我就可以交作业。”
“好，太好了。如果你可以这么快的话，那就把这个任务压后一点，先帮我做一份计划，一份清理不合理用车，清理调配超编人员，规范三公消费的计划书，我打算从财政局入手，怎么做呢，就是集中再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