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雄鸡唱晓、晨曦初显,又是美好的一天!
“啪啪啪啪……”
“君不见,预备唱……”
陈家庄园第一次响起整齐的跑操和军歌声,预示着这个地方已经物是人非。
各队伙兵正在陈家外院的大灶台上忙碌,大米粥天不亮就开始熬,此刻米粒都开了花,愈发浓稠。
每人两个煮鸡蛋,跟在连岛时三天一个的安排相比,奢侈的不要不要的。
案上咄咄咄的在切咸菜,又是一顿美味的早餐啊!
米粥的甜香被晨风吹散,飘到关押男丁的柴房里,引起一阵骚动。
“二郎君,你说这些海匪会把俺们怎么处置?”
柴房门窗紧闭,黑暗而压抑,席地而坐的“俘虏”中,不知道是谁小声咕噜了一句。
昨天下午开战、破庄、投降、拷问,到被关在这里,这些人经过一夜的惶恐不安,此刻大多也都认命了。
大郎君死了,吴教头也死了,员外上吊自杀被救下来后,没熬过拷打也死了。
如今陈家嫡系中,就属陈吕这个二少爷还全须全尾的活着,不问他问谁?
“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宅子里的钱粮全部交了,连账房的帐册,田亩册也都交了”。
陈吕揉着肿胀的脸颊,忍着疼,一字一顿的说着。
“海贼们求财,咱们都给了,还能怎么滴?要俺的命,拿去便是!”
黑暗里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又冒出一个声音。
“俺觉得这些不像是海贼,没祸害女人,连娃儿都关在一个屋里”。
“这倒是,真没听到那边有什么哭叫声……”
黑暗中又是一片小声的私语,不少人如释重负的叹气声……
……
“今天这米粥真不错,又稠又甜,加了霜糖了吧?草!你也慢点吃,谁跟你抢一样……”
梁云峰美美的溜边喝着米粥,一看身旁刘大平憋的脸通红,梗着脖颈,喉结拼命蛄蛹,知道这小子又被鸡蛋噎住了。
梁哥儿没好气的笑骂一句,赶紧帮他拍后背顺气。
“呃!”
平哥儿艰难的咽下蛋黄,舒了一口气,使劲拍拍胸口,嘴里还啧啧赞叹。
“真香!”
“你上午跟华哥去东村,小心点,别莽撞!”
梁云峰把自己剥好的鸡蛋放在粥碗里,用筷子夹成两块,把大的一块夹到平哥儿碗里。
“知道了!谢峰哥!呲溜呲溜……”
……
“按照昨晚安排好的计划,秦易、梁云峰去西村,赵华、刘大平去东村,林风、姜洋跟我留守庄园,有没有问题?”
“没有!”
“出发!”
“是!”
“神机哨”四个鸳鸯队,早饭后集结完毕,一声令下各奔东西。
“师父,这次招新兵可得给咱龙骧哨多分些”。
“就是就是!”
跟在汪朋后面满院子转悠的林风、姜洋一唱一和,没法子,划给他们哨的水寨,他们都抽不出人手接管。
总共四队人,三桅船两队,双桅船各一队,没了!
汪朋是茶壶煮饺子,心里一肚数,人到用时方恨少,穿越九个月了,才终于折腾了一处真正的基地。
容易嘛?
“据俘虏交代,陈家为了防止岛上佃农出逃,连渔船都不让用,岛上的基本都是旱鸭子,你们就别打主意了”。
汪朋直接断了两个徒弟的念想,拿下灵山岛扩军是必然的,一百多户佃农,半大小子凑一凑也能再建五六个鸳鸯队。
岛上的陆军能有十个队以上,这座岛就稳了,他也能在老巢安全的情况下,搞点其他动作。
“可是……”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暂时没有货贩卖,那点存盐运过来也是留着自用。
等把连岛那边人接过来,三条船轮番出港,自己去招募,招来的人手自己训练,只要符合需求不限额”。
汪朋把大饼画的又圆又大,反正让你说不出话!
“师父,我们过来了!”
虎背熊腰的秦容,领着自己的军备队,肩扛手抬一堆吃饭的家伙事,从码头水寨转移到庄园。
“容哥儿过来了,正好,和尚把你容哥带去工坊那边,把那几家匠人都交给他”。
“是!”
秦容连汗都没来得及擦一把,兴冲冲的跟着姜洋去接手外院的工坊。
陈家从陆上招募了四户匠人,铁匠刘家、木匠方家、泥瓦匠黄家、石匠丁家,都是拖家带口过来的。
有了这些匠人,陈家无论是打造农具、兵器,还是盖房建屋都能自给自足。
昨天下午破庄之后,这四家被“海匪们”勒令待在屋内不得出门,除了刀枪吓人,语气强硬,并没真动手。
所以这四家人虽然害怕,但是相比其他被分别关押的陈家人、家仆帮佣之类,心态要安稳的多。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兵荒马乱也不会杀手艺人,无论是官兵还是贼匪,顶多是往死里用,不会随意杀头。
“容哥,这家是铁匠”。
“走!进屋!”
刘老汉一听门口动静,立马把全家七口都喊上,呼啦啦对着门口跪了一地。
“好汉慈悲,俺们愿意给好汉们干活”。
秦容被这场面唬了一跳,赶紧上前把老汉扶起。
“都起来、都起来,大叔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叫秦容,负责工匠这一块,你们今后跟着我做事,没人会伤害你们”。
秦容连拉带拽,把战战兢兢的一家人扶起,最后一个躲在人后面的小子,低着头不敢抬,满脸锅底灰。
“小子,站直喽,以后跟哥哥混,不许再给任何人下跪……”
秦容蒲扇般大手一伸,一把将其拎了起来,一看这小子瘦归瘦,胸肌还挺厚实,见猎心喜的轻锤了一下。
卧槽!好软哦!
“坏人!不许碰俺姐!”
旁边一个四五岁剃着“鹁角”(两面侧发扎成小辫,其余全部剃光)的小子,抱着秦容大腿就是呼哧一口。
“虎子,别!”
黑灰都没遮住脸上的红晕,被当成少年的少女赶紧上前阻止,一开口把秦容这傻大个弄的呆如木鸡。
事发突然,旁边的姜洋眼神一厉,“沧啷”一声抽刀在手。
“好汉饶命啊!”
好家伙,一家又全都跪下了。
“没事没事!和尚刀收起来,去下一家!”
一把扯开“忘我般”咬他大腿的豁牙小屁孩,秦容慌不择路的扭头就走,差点撞在门板上。
“嘿嘿嘿嘿!”
“死秃子,笑啥笑,我又不知道是女的,还笑……”
刘老汉一家魂都差点吓飞了,家中最小的孙辈刘小虎,全然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还愤愤不平的咬牙切齿。
“姐,这坏人皮真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