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死了吧?”
“你管他死没死?一个冷宫弃子而已,谁还记得他?”
“那倒也是。”另一道粗糙的声音说着,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他。”
“走了走了,晦气。”
几个嬷嬷揣着首饰,嫌弃的匆匆离开了破落的小院儿。
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气若游丝的蜷缩在地上,朴素的衣裳夹杂着醒目的血迹。
他手指动了动,努力抬头看着远去的嬷嬷,墨色的眸中含着彻骨的凶恶。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无权无势,连这牢笼般的破地方都离不开。
他除了恨她们,恨这个皇宫,恨这个世界,什么都做不了。
他陡然咳了一声,嘴角溢出几点血丝。
“你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兀的,一道淡漠的女音从前上方响起,带着少女的清脆,又含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清冷。
他猛地抬头,看见院子里唯一的一株桃树枝上坐着一名红衣少女。
三千墨发由一根玉簪绾起,徒留几缕俏皮的垂落到胸前。
艳丽的红袍上绣着精致的桃花儿,靡丽妖艳,比那真的桃花还要逼真几分。
更值得一说的是,那女子的容貌,却是比那花儿,还要好看。
一张绝色的脸,可使得万物都失了颜色。
可惜那主人眉眼间尽是清冽的冷漠疏离,狭长的桃花眸子里盛着拒人千里的冰霜。
只是她眉心有一点红色花钿,反倒衬得整个人又妖艳起来。
冷漠又妖艳,明明应该很矛盾的。
他压下惊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中十分颜色全是警惕:“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宫女,莫非又是皇帝的哪个新妃?
他握了握拳,暗自嘲讽。
余初抬手,清风吹拂,小少年突然升腾,落到她身边。
宽大的红色衣袍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素白的指尖落在他伤口处,轻轻一点,那伤口便没了。
就连疼痛都不复存在。
少年刚要挣扎的动作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和好奇皆有:“你,你是人吗?”
余初让人坐在自己怀里,挑了挑他下巴,眼中划过一抹趣味:“小家伙,我不是人哦。”
小少年太轻了,坐在她身上,一点重量都没有。
他吞了吞口水,想挥开她的手,被她的眸子一看,又僵直着忘了动作,“你你你,你想干嘛?”
余初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一块帕子,极其轻柔地为他拭去了嘴角的鲜血,语气温和,“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他仿佛被蛊惑了似的,点了点头,“好。”
“真乖。”被他的回答取悦道,余初轻笑了一声。
他回神,跌跌撞撞往后退,忘了身后是空的,差点掉下去。
余初拉住人:“嗯?刚答应我就想寻死吗?”
“不,不是。”到底还是个孩子,他定了定神,才没有让自己哆嗦,“你有什么条件?”
“嗯?”
“你我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要帮我?”
“条件吗?”余初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把你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