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怪物离开,几人也不再纠结有没有被发现的事,今天从巴别塔出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奔波,现在终于有时间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季怀南勾了个凳子放在自己屁股下面,坐上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累死了,姜白快弄点吃的,不然我就要被饿死了。”
他坐着不动,反而指挥着让姜白去做饭,姜白被他气笑了,一脚踹在季怀南的椅背上,把人踢出去几米远,虽然是凳子下的轮子起了大部分作用,但也不难看出姜白脚下使的力气有多大。
季怀南在姜白面前,向来是个没脸没皮的样,他笑嘻嘻又凑了回去,“去吧去吧,我可是很怀念你的手艺的,不要让我失望哦。”
然后在姜白抬起手准备扇他的时候,火速躲到了一边。
听到他们对话的迟倾原本还想说自己会做饭的,但眼下季怀南和姜白之间,似乎已经插不进去其他外人了,迟倾耸耸肩,也没有在意,就坐在祁弥旁边,和他一起看着脚下那些怪物。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拉了拉祁弥的衣服,“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现在车没了,还去吗?”
“哥哥想去吗?”祁弥蹲在他面前,捧着侧脸笑意浅浅,“如果哥哥想去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哦。”
现在?迟倾回头看了看季怀南和姜白二人,他觉得现在分头行动不是什么好选择,于是摇摇头,“那就算了吧,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可以吗?”
祁弥没有正面回答,他撑着迟倾的膝盖站起来,微微前倾的姿势令得他们二人此刻离得极近,他附在迟倾耳边,“但我想带哥哥去,现在不行,晚上可以吗?”
原本是询问对方的意见,没想到下一刻就被同样的问题问了一遍,迟倾失笑,“你看你不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的意见,如果我拒绝,你会听吗?”
“当然会,”祁弥低声笑了笑,“我一直都很听哥哥的话,不是吗?”
迟倾迷迷糊糊地想,是吗?祁弥这也算是听他的话吗?明明在大部分事件上,他似乎都在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同样的情况发生得多了,迟倾自己都快习惯了,甚至还会自我安慰自己,反正祁弥也不会害他。
在季怀南的软磨硬泡下,姜白还是黑着脸倒腾出了一顿冒着热气的饭,季怀南招呼在窗边说着悄悄话的迟倾二人过来填填肚子。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商量着安排一人守夜,每两个小时轮换一次,季怀南是第一个,姜白在他后面,然后便是祁弥和迟倾,照顾到迟倾本身没什么战斗力,所以等到他守夜的时候天色基本已经亮了,他可以随时叫醒所有人。
这样的安排正合迟倾和祁弥的意,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季怀南拉了几个凳子过来,拼在一起就成了一张简易的床,他嬉皮笑脸地邀请姜白睡上他精心准备的这张床,姜白也没跟他客气,神色自若地躺了上去。
迟倾则有幸占据了唯一的沙发,他还想让祁弥跟自己睡一起,但无奈沙发没有那么大,祁弥随意靠在沙发边上席地而坐,他的位置刚好是迟倾躺下时脑袋的方位,迟倾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守着自己的祁弥。
“地上坐着不硌得慌?”
原本迟倾是想问他屁股痛不痛的,但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祁弥把头枕在沙发上,和迟倾仅仅间隔不到半个手掌的距离,说话时,他们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熟悉,令人安心。
“没事的,”祁弥闭上眼睛,“这样可以离哥哥近一点。”
“……嗯。”
迟倾也合上了双眼,嘴边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片刻后,他又悄悄摸摸睁开一条缝,看祁弥有没有和自己一样不老实,很好,不老实的只有他。
怎么说呢,只是看着面前这张赏心悦目的脸,迟倾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迟倾再度合眼。
“哥哥晚安。”
“晚安。”
没有了夜视镜,在黑眼中姜白能看东西极其有限,这样令得他的听力会更加灵敏,将不远处迟倾和祁弥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即便这不是出自他本愿,但听都听到了,他就很想说两句。
这两人到底清楚清楚他们现在面临的境况,下面奔袭的怪物一直没有停歇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在这样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们居然互道晚安。
来旅游的是吧。
“姜白,”一个黑影凑了过来,悄声叫他的名字,“需要我也跟你说一声晚安吗?”
姜白翻了个白眼,“滚。”
或许是受到优待,躺在沙发上的迟倾是四个人中唯一睡着的那个,即便守夜的人已经交换了两波,他都一点转型的迹象也没有。
祁弥坐在沙发前,托腮看着熟睡中的祁弥,思考自己要不要叫醒他。
窗外的天黑还是一片黢黑,现在是临晨四点,他们还有两个小时的往返时间,总觉得有些不够呢……祁弥碰了碰迟倾垂在额前的银发,心想要不然就这样把人带走吧,然后再也不回来了,这里压根就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但是哥哥好像不愿意。
祁弥惆怅,早知道在遇到哥哥的时候,就把他的那些队友全部弄死,这样他的依靠就只剩自己了,自己去哪儿,哥哥就会去哪儿。
思绪蔓延的时候,祁弥俯下身,在熟睡之人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以宣泄自己的不满。
结果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让迟倾有了反应。
祁弥挑眉,低声道:“哥哥醒了?”
“……”迟倾纠结得要命,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应该继续装睡,还是睁眼勇敢面对这个令他尴尬到头皮发麻的情况。
察觉到迟倾的疑虑,祁弥恶趣味地笑了笑,又重复了一次自己刚才的动作,这不过这次不像之前那般蜻蜓点水,唇瓣之间细细摩挲着,像品尝什么可口的美味。
毫不客气地说,迟倾的脑子已经炸开花了,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无比懊悔,恨一分钟前不愿意睁眼睛的自己,也恨现在清醒到能清晰感受到祁弥软得过分的唇的自己,总之,想自杀。
好在没过多久,祁弥就放过了他,不然再这样下去,就要刹不住车了。
带着微微凉意的指腹落在迟倾的耳垂上,迟倾当机立断准备借着这个机会结束这段折磨,他假装刚睡醒的模样,悠悠睁开双眼,等视线聚焦之后,他拧起眉头,打落祁弥的手:“你、对你哥放尊重点,不要整天动手动脚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语气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迟倾祈祷祁弥这小子最好给他装不知道,不然他当场死给他看。
“哥哥醒了?”单从笑容来说,和平时的祁弥没什么两样,但迟倾怎么看都觉得里面多了点之前没有的东西,像揶揄?亦或者坏笑?
他不确定,但也不能直接问,那就等于把自己拉出来鞭尸,只能想方设法给给对方找补,没关系,只是心理作用,祁弥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祁弥,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噩梦,现在醒了就好了。
祁弥见他不说话,就凑得近了一些,“哥哥的唇,好软。”
迟倾:!
他一巴掌拍在祁弥脸上,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低沉的笑声自掌心处传来,还伴随着时有时无的痒意,迟倾恼,干脆直接捂住了这人的嘴。
“瞎说什么!”
结果祁弥笑得更开心了,虽顾及着这儿还有其他人没有肆意笑出声,但还是连着肩膀都开始打颤。至此,祁弥也算是明白了,方才这人就已经知道自己醒了,故意这样拿他取乐而已。
还未说出训斥的话,迟倾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因为惊吓而叫出声,此刻的他,被祁弥一把从沙发上捞了起来,几乎是以抗在肩上的姿势,走到了窗边。
迟倾让他放自己下来。
“那我抱哥哥好了。”
于是迟倾又被一种公主抱的姿势,被祁弥拥在怀里,双腿和肩膀被紧实的手臂禁锢着,难以动弹,但也提供了足够的安全感,但这点安全感,显然不足以让迟倾接受祁弥接下来的动作。
他制止正准备翻窗跳出去的祁弥,艰难地问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几楼?”
“哥哥害怕?”
迟倾等大了眼睛:“这换谁谁不怕?!”
“好吧,”祁弥勉强妥协,抱着人走着去了楼梯,“那我慢一点好了,我只是怕时间来不及而来,不是寻死,哥哥别怕。”
不用跳窗,迟倾一颗心放回肚子,“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公主抱未免也太羞耻了吧,迟倾现在很是庆幸季怀南和姜白看不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然他能一头撞死。
“不要,”祁弥说自己不累,“我只是想抱着哥哥而已,这也不可以吗?”
如果不是知道祁弥实际上就是个白切黑,迟倾差点就信了他的话,“别装可怜,你哥现在不吃这一套。”
“这样吗……”
祁弥喃喃了一句,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等抱着迟倾又下了两层楼之后,他开口道:“那我驳回哥哥的要求,因为我想抱你,所以驳回。”
迟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