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强接过名片,看向了边上的李代表。
李代表向他礼貌地点头,向陈利强说了声“你好”。
“你好你好!”陈利强忙点头回应。
陆小来微微一笑:“你还可以反悔。如果你还是决定跟我们一起走,明天中午11点,带上你的身份证和行李,到L市的机场来。如果你决定留在这里,请你把手里的那张名片烧掉,以免被人发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好好我知道了……”
“那你们吃饭吧,我们撤了。打扰了再见。”
陆小来随意地朝陈利强一摆手,挽着顾残照的胳膊往外走。
陈代表跟在他们的身后。
门边的两个保安打开门,在陆小来他们走出门后,跟随在他们身侧。
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四方木桌的桌角边还掉着一只苹果,陈利强捡起那只苹果,坐回到饭桌旁的长凳上,盯着手里的名片看。
陈宝根一言不发,小口小口地喝着酒。
老妇人注意到桌上的那个信封,颤悠悠地拿了起来:“这个,他们落下了……”
陈利强抬头看向老妇人的手里,看着老妇人打开信封,拿出一整叠崭新的红色纸币。
老妇人愕然地睁大眼,双手打着颤数里面有多少张。
饭桌主位上,陈宝根手里还拿着酒杯,目光凝在老妇人手里的信封上,再挪不开一眼。
一张接着一张,数下来,足足有一百张整,相当于陈利强当初四个月的工资。
“这……”老妇人把纸钞塞回到信封里,双手捧着递到陈利强的面前:“这么大的恩情,利强……你离开家肯定需要家,这些钱你拿着,有什么急用也好派得上用场。”
陈利强接过钱,和名片一起往口袋里一塞,说了声“吃饭”,拿起筷子来吃饭。
陈宝根看着陈利强把装钱的信封塞进口袋,抬起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老妇人坐回了长凳上,也继续吃碗里的饭。
这一夜,陈家如同往常一样,简单的洗漱后躺下休息。
二楼稍微大一点的房间里,老父亲睡在两个叠放在一起的1.2米小床上,铁质的落地风扇摆在陈宝根的那一侧,嘎吱嘎吱地吹着风。
老妇人只能吹到一些风的尾巴,后背和脖子出了一层的汗。她背对着陈宝根侧躺,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一夜无眠。
身旁的陈宝根发出咕哒咕哒的呼噜声,凌晨三点多,老妇人终于熬不住困意,半梦半醒睡得难受又极不安稳。
西边的稍小一点的房间内,一个小立扇被放在凳子上,对着陈利强吹。
陈利强手里拽着那个信封,心口扑通扑通,紧张又剧烈。
不安,期待,对命运不公的愤然,在他的心口,好像就要呐喊出来一样。
墙上破落的时钟滴答滴,走过了四点。
陈利强从床上坐起身,关掉小电扇,抱起了早就整理好的行李包,轻悄悄地下楼。
他走出屋门,身影一瘸一拐,消失在半白的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老妇人给陈利强整理房间,在枕头下发现那个装着钱的信封里一张未少,泪一瞬间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