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场里,并没有顾晚凉的身影。
此时的顾晚凉,正独自一人在贵宾招待厅中休息。
酒店的安保系统是军政要员级别,大厅门口的摄像头装有人脸识别系统,一旦识别出是危险人物或者社会失信人员,就会立刻发出警报。没有邀请函,也无法进入宴会的会场。因此,保护顾晚凉的两个保镖并没有随行。
吴妈出去给顾晚凉倒茶,厅内只有顾晚凉一人坐在轮椅上,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一个人的时候,光阴变得空洞,生活就像被囚禁在这方方正正多少平方米的房间里,无边无际的孤寂侵袭而来。这双腿,在她和无限的可能性之间,划开一道无比明晰的楚河汉界。
天命如此,人力又能改变什么?
即使抗争不过命运,也要挣扎啊。
顾晚凉苦涩一笑,控制着轮椅滑动到沙发边,她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臂上,尝试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身。
她颤颤悠悠地撑起身体,撑到脚可以立在地上的高度,想用骨骼的力量撑起上半身的重量,可手上的力稍微一分散,大腿一阵痉挛似的刺痛,脚根本撑不住丝毫的重量,顾晚凉整个人都朝地上摔去——
混乱之中,顾晚凉急急抓向旁边的轮椅,只听见砰——咣——
伴随着一声惊呼,顾晚凉摔倒在地,轮椅倒翻在她身上。
门外,一个路过的人影听到声响,顿住了脚步。
托马斯李看向招待室关紧的门,皱起了眉头。
他今天穿了一身暗酒红色的骚气西装,搭配他棕色的发色,越发显得他帅气迷人。
可是他错搭了一条草绿色的领带,他让朋友给他稍了条暗红色的,正打算到厕所去换,可他绕来绕去,迷失在找厕所的路上,刚巧路过招待厅听到了里面的碰撞声。
托马斯正在考虑进不进去,屋内传出痛苦的呻吟声,他不再犹豫,一个健步推开门走进厅内,看到摔倒在地的顾晚凉,托马斯脸色大骇,忙冲过去。托马斯踢开轮椅,拦腰抱起顾晚凉,将顾晚凉抱到沙发上,才去将轮椅扶起。
顾晚凉惊愣地望着托马斯:“你是……”
托马斯走回到顾晚凉身边,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顾晚凉摇了摇头,说了一声“谢谢”,心有余悸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除了撞疼的地方,身上没有其他明显的痛感,大概明天她的身上就会出现一块块淤青。
这个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顾晚凉想了起来,不就是先前在圣京学园的校医院门前的湖边遇到的那个人嘛。她还记得,他是中英混血,名字好像叫——
“你是那位火车头先生吧?”顾晚凉不确定地问。
托马斯哭笑不得地笑起来:“对对没错,我叫托马斯李,顾小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顾晚凉自己也忍不住捂嘴直笑,向托马斯道歉::“不好意思,我记得你自己是这么介绍的,让人印象深刻。”
“能让顾小姐这么说,我还挺高兴的。”托马斯隔了一人的身位,坐到顾晚凉身旁,问:“顾小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