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来有些魂不守舍,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回想起那一枪,子弹射进她左肩的时候,陆小来一点都不觉得疼。可看到血从自己的身体涌出来,疼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那一枪,就像是一盆冷水将她从头到脚浇透,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那是来自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渴不渴?”
陆小来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向床边的顾残照,点头道:“渴。”
顾残照捧住水杯过去,将吸管递到她的嘴边。
陆小来含住吸管喝了两大口水,瞅着顾残照看。
“还想要什么?”顾残照柔声问。
“想去看我爸爸。”
顾残照故作严肃地板起脸:“不行,医生让你躺着。”
“我就去看一眼。”
“半眼都不行。”
“没亲眼看见我爸醒来,我心里没底。”
顾残照点开手机,把庄淑兰发来的照片给她看。
照片里,陆平义脸上横横竖竖地扎着绷带,对着镜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这算什么操作……”陆小来不满地扁嘴。
“乖乖躺着,休息。”
“是这个医生太小题大做了,我已经没觉得那么痛了,也没别的不舒服的地方,躺个鬼啊!”
“想废了手是不是?”
“哪有这么夸张……”陆小来叹了一口气,还是乖乖躺好望向天花板。
可以让她这么干躺着,脑袋里就忍不住瞎想。
她的眸间浮起忧愁之色,愣愣地问道:“呐,你一直待在这里没关系吗?”
“我想待在哪里,都是我的自由。”
“可是你爸爸……”陆小来撇了撇嘴角,没有说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顾残照抬眸,对她淡淡一笑。
“那我岂不是完了?”
“你是和我住,不是和他们住,不用担心。”
“我说的才不是这个!”陆小来哼了一声,赌气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就算她心里想的就是这个,她也不会承认的!
太阳西沉,天边被染得血红。
床铺另一边往下塌了塌,陆小来转回头,看向床边。
顾残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臂枕着头,趴在床上。
这些天,他一定是累坏了吧。
陆小来伸手,轻轻摸了两摸他的头发,唇边笑容都是一僵。
咦~头发好油!
晚上挂过点滴后,陆小来把顾残照赶去旁边的睡椅上睡觉。
任她怎么说破嘴皮子,顾残照就是不去,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陆小来拗不过,不能让出半个床位给他,两个人挤在小小的病床上,连翻个身都困难。
第二天醒来,陆小来整个本身都觉得酸痛,受伤的那半边却一点都没受到压迫。
上午九点多,医生来做例行检查,庄淑兰也来到了陆小来的病房,等着医生说检查结果。
检查下来,伤口恢复良好,血压也没有出现异常的波动,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
庄淑兰叮嘱了陆小来好多事项,向顾残照感激地点了点头,走回陆平义的病房去。
陆平义因为伤到了内脏,还要去放射室拍片,医生事先说过估计可以搬出特护病房,看拍片的结果没大碍就搬。
庄淑兰收拾着特护病房的东西,收拾完等了好一阵陆平义也没有回来,担心地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