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场地临时换去洛城市体育馆是被我们默许的，为了不引起怀疑，私下也有偷偷训练拉拉队员，并关闭这场比赛的售票权限，保证入场观众不受伤害。”
“这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唯一有纰漏的便是柳迁迁用某种换皮道具，将献祭之人替换成了她的模样，骗过了特别行动组的侦察。”
“负责分析的人员经验也不足，没有对此产生怀疑，最终导致…”公孙伏顿了顿，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对，应该说药王菩萨内部的智囊技高一筹，不仅骗过了清查局，连赤秋松都给骗住了。”
时芯默默听她讲述事件相关经过，眼睛却一直盯着投屏没离开过。
两个老熟人的证件照悬在最中间，一个是洛城大现任学生会会长安斯图，一个是父母为他陪葬的网球部部长周冰海。
公孙伏要说什么，她已经猜出个大概。
“芯芯，你虽然杀了药王菩萨教圣女，但你可知这个教内不仅有药王菩萨一个阴神坐镇？”
时芯坦诚道：“我知道，还有个圣子存在。”
“太好了。”公孙伏激动不已，切换投屏到监控界面，指着那颗半成品煞丹说，“杀一个金丹期阴神，对于我们洛城分部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既然你有法子压制药王菩萨，有没有兴趣协助我们杀了药上菩萨？”
时芯摸着下巴作沉思状。
公孙伏收敛情绪，又说：“你修习的是后土娘娘座下心法吧？只有司掌幽冥的后土娘娘才能操纵死魂，我想，你既然收了药王菩萨核心，应该也不会拒绝再收药上菩萨吧？”
这句话的潜意思是，阴神可以通过吞噬阴神提升道行，阴灵也差不离，两者都是有魂的存在，药上菩萨应该可以溶于药王菩萨，是个很好涨道行的素材。
“当然，”时芯无声的舒口气，抬头：“不过要收阴灵的不止是我，我们整个无面衣都在修习幽冥心法。”
拥有无面坟的人必定跟后土娘娘有关，要让人认为只有她一个在走幽冥路线可不行。
“那！你是代表你主答应这次行动了？”公孙伏急切地说，“根据我们探听到的消息，药王菩萨教在圣女死后就发生了暴动，消失已久的安斯图突然公开召集剩余信徒，准备再来一次降临！”
“我们没时间了，就算是二十四颗镇海珠运行后也没法，它检测不到躲在人体内的东西，人的身体是最好的保护屏障！所以…要救下这些剩余的信徒，我们就必须赶在第二次献祭之前出手！”
“根据大数据的精准扫描显示，附近各个省份被锁定的教众，在昨夜就已乘坐各种交通工具来到洛城，最后一次手机定位都在小浪底水库附近消失，那儿有片正在开发的旅游景区，近期正因资金短缺进入停工状态。”
投屏从证件照变成地图标识。
“他们也只是想活着…”
公孙伏作为清查局成员，专心清扫志怪是为保护人民，保护这片土地不受外来者侵犯，而药王菩萨教教众数量之所以会如此庞大，皆因他们患上无法治愈的疾病，更有甚者是出于贫困，没钱医治。
如果有更好的活命办法，谁会去吃肉喝血呢？
她无比真诚地恳求道：“我再次以清查局洛城分部的名义请你们，无面衣，协助此次行动。”
什么是修仙？
为长生、为大义、为正道？
不对。
是为尔虞我诈、为不择手段、为明枪暗箭、为貌合神离。
人命如草芥，战乱不值钱。
但总有人愿意从权力斗争中脱离，去成为基石托底，或许其中掺杂了不少图利之人，但，君子论迹不论心，这样的人，这样的一个群体，谁会不钦佩呢？
面对清查局所有在风雨中坚持出外勤的成员，向她投来的期待、殷切眼神，时芯无法拒绝。
因为她知道，这不仅是协助，更是一次对组织实力的测试。
思考片刻，她道：“圣子是谁？”
“目前没查出来…藏的太严实了，我们向红楼购买消息，却被告知早在三个月前，就有人提前出三倍价格买下了这个消息的扩散权，我们只能在行动时，通过煞气波动找出那个人。”
公孙伏握拳加油：“我们的分析组在这方面还是很厉害的！绝对不会出错！”
时芯默了默，从椅子上起身，唐莲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她淡淡地问：“行动何时开始？”
“明日！明日上午！”公孙伏身体前倾，几乎要越过桌子靠过来，眼睛发亮，作最后确认：“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计划敲定，二人谢绝相送，从清查局分部大楼离开。
等稍走远点，唐莲就崩了持续保持的高冷神情，瞪着眼睛一股脑将疑惑全吐了出来：
“原来你那天出去过？我说怎么见你在休息室待好久都不出来…你用的什么东西杀的药王菩萨？从那监控看，你是把它给封印住了？你连阴神都没召唤！直接用手杀？够狠！没想到阿伏找你来是说这事，我并不知道的，我要知道就会提前通知你，免得你两难…”
唐莲从没这么絮叨过，完全是因为时芯藏了太多东西！让人惊叹！
一反常态的，时芯没回话，神情也很凝重。
唐莲这才停下，又将脸板了回去，眉宇间忍不住忧愁：“你的计划我大概知道，但是具体你不细说我也猜不出来，单就这次协助行动来讲吧，你还有那…封印的宝物吗？有的话倒不会很难。”
提起这个时芯就叹气：“没了。”
“啊？”
金丹期，没煞丹，用头打？
“我去帮你拒了！”唐莲说完又连忙否定：“不行！你说过的，组织扩名需要清查局背书…这样吧！我再回去求一次主母！让她许我理中客天赋发动的筹码！能凑够金丹道行的话，也许就行了！”
时芯瞧她那着急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堂堂唐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好不容易脱离掌控的魔窟，怎么能允许自己再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