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主母，我送您离开吧？”
直升机还在扫射，陈玉珍像是习惯了这种弥漫硝烟的环境，只当稀松平常。
毫无波澜的脸上转瞬即逝一抹忧愁，想最后望一眼休息室，却还是在扭头到一半时停下，转身被保镖护送着离开。
子弹足足扫射了五分钟才停下，场馆内一片狼藉。
三千六百人的尸体碎块是个什么概念？
如此尸山血海，在和平年代属实难见，单就散发出的味道都能让一生难忘。
在墙边的章凝之叹了口气，或许是为这些同胞的命运不值，又或许是觉得为这点没什么战力的志怪忙碌这么些天不值。
她按下关闭天窗的按钮。
接下来就是准备叫搜查科过来收尾。
就在这时，体育馆上方突然降下一股强力的煞气，将快要闭合的天窗都给捅破，随着掉落的碎片一同出现在志怪群中，将地板都砸出一道大坑来。
“轰！”
清查局人员神经紧绷，认为这是药王菩萨教未打出的大招，下意识亮出禁制细绳，要将这坑中的东西给压制住。
大网铺设就绪，结束扫射的武装直升机也重回位置，机枪瞄准大坑。
尘埃散去。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咬着橙味棒棒糖的混血女人缓缓从大坑升起，她双手插兜，露出友好的微笑，那三条用来遮太阳的大尾巴在身下支撑着她。
她就这么坐在尾巴上，挥手打了个招呼。
“well，well，well…”
“long time no see…”
“打！”
她话还没说完，公孙伏就抬起手给天上的直升机开火的命令。
猛烈的子弹倾泻，混血女人“啧”了一声，三条尾巴灵活的变成伞状，替她遮住周遭射来的威胁。
没了尾巴支撑她便掉入坑中，身位下降。
等到一轮子弹打完，她就又从坑中升起，剥开一个新的橙子味棒棒糖送入口中，表情就像身上灰色的工装服那样，泯然，毫无波澜。
“我说，清查局的大哥大姐们，至于吗？上来就这么激烈，好歹我身上也流有中华民族一半的血，就算不欢迎也不用这样对我吧？”
“你叫谁大姐呢？”
章凝之不甘示弱的怼回去，又小声问公孙伏：“这谁？怎么上来就打？”
“赤秋松！一个活跃在西非北美的通缉犯！”公孙伏默默掏出灵鞭，紧盯着混血女人，“最近刚从那儿的玩家监狱越狱，通缉告示两天前才发，还热乎着。”
有关她的犯罪足迹遍布大洋彼岸，为了抢夺资源无所不用其极，杀人、烧山、偷盗是家常便饭，最离谱的是曾经和政客勾结，试图从别国议员手里拿到所有玩家资料，进行逐个击杀。
“我才十六岁，叫你大姐很合适啊！”赤秋松理所当然地摊手，“我可是花季少女，你已经老了！没叫你阿姨已经很给面子了！”
“哎我这暴脾气，今儿我非揍你不可！”
章凝之撸起袖子就想干架，被公孙伏拦下。
“别冲动！”她脸上是少有的认真严肃，声音都变得低沉起来，“这人是慈悲庙的僧侣，有超强的防御力，一般力量打不动她。”
“那怎么办？根据国际法，对于这种跨国罪犯，有责任抓捕吧？何况她还在影响我们执行任务。”
公孙伏想了想，主动收起收起灵鞭向赤秋松靠近，在武装直升机的火力覆盖范围前停步，露出友好微笑，用一贯拿手的甜腻语气搭话：“小友不远万里奔赴于此，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打打杀杀的确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好好聊聊？”
“拜托！大姐！是你先要打我的好伐？”
赤秋松青涩稚嫩的脸蛋明晃晃摆着不满的情绪，指着头顶的武装直升机：“而且你也太搞笑了吧！想用这东西揍我？我随便一下就能打掉的啊！”
说话间，三条矗立的尾巴分出一条来，在身前一扫，一道煞气就朝馆顶扫去，速度快到公孙伏都反应不过来，一架直升机的螺旋桨就被煞气尾风扫到，失去动力平衡，歪歪扭扭地坠地。
剧烈的爆炸声响让地板都在震动。
章凝之气愤不已，欲要与赤秋松比个高低，人都要冲到赤秋松面前了，愣是被拦下。
“别冲动！冷静点！”
章凝之举着刀，死死瞪着赤秋松，眼睛像是要喷火。
“放开我！看我不杀了这个狗东西！”
这可是华夏境内，怎么能允许一个外国人在这放肆！
还敢主动挑衅？
“明明是你们先对我动手，我不予以还击的话，岂不是显得太好欺负了？”赤秋松毫无愧意，坏笑着俯视二人，“再说了，我没直接让飞机爆炸都是收了力的，不然，你以为我会让这些个铁疙瘩指着我？”
章凝之更气了，公孙伏用力推了她一把。
“够了！”
“我…”
“退下！”
章凝之郁闷，但也没有办法，只好退到圈外，将场地留给对峙的二人。
公孙伏又一挥手，屏退其余武装直升机，待到馆顶的光彻底照在两人身上，这才徐徐开口。
“目的？”
“这些。”赤秋松伸展双臂，尾巴带着她向后挪了几米，“我们慈悲庙要了。”
望着地上恶心的残肢断臂，公孙伏挑眉：“就这？”
“你以为这是什么！”赤秋松又挪回来，“这些东西身上的煞气都属于药王菩萨，是救苦度厄真君碎片的一部分，药王菩萨想从荒土降世，把自己分成了诸多碎片，由它的好兄弟药上菩萨研制的植株种带来…”
她炫耀似的放低身姿，来到公孙伏面前：“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公孙伏眯起眼，面上波澜无惊，内心却思绪翻涌。
她本以为这是药王菩萨教策划的一场骚乱，为的就是对洛城发起袭击，甚至刚刚还在为能这么轻松解决只怪而感到没劲，没想到…
“也对！”赤秋松看着她笑，嘲讽地说，“不过是个小小的洛城分局，怎么能知道这种机密？”
说罢，话锋一转，又感到奇怪：“按理说请神仪式完成，药王菩萨的核心也该来收回这些力量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