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事就是饿死吴清的人吗？
那他憎恨蛇鬼也情有可原。
想想游戏，想想现实，时芯同意了。
“你能保证渡船人不会半路动手吗？”
“能！”吴事肯定的说，“只要告诉他，你们两个是我献给山鬼的食物就行，还有，你们得装昏迷，让他确认你们无法反抗。”
“不行！”张肃有不同意见：“时姐，装昏迷得闭眼，失去视觉什么的也太危险了吧？”
时芯抬手，左手指甲上的小美人蛛开始吐丝，一圈圈结实的丝线将她双手缠绕捆绑。
“这样的话，也算反抗不吧？”
“哇哇哇！”张肃惊奇地大叫起来：“这是啥啊时姐？我还以为是你的美甲呢！你居然能操控蜘蛛？”
这没见识的……
时芯让他安静，有空再细谈。
吴事说这方法可以一试，紧接着张肃的手也被缠了圈蛛丝。
当然，这次的蛛丝没有麻醉效果。
河面很快驶来一艘小舟，渡船人披蓑衣戴斗笠，身形瘦弱，并不是晌午动手的渡船人。
吴事隔着老远跟他用方言说话，过程出奇顺利，大概是这种送食物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时芯让张肃骂人装装样子，太平静反而有鬼。
张肃听了是张口就来，上到八辈祖宗下到亲友邻里，凡是跟渡船人接触过的都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关键是这家伙骂人不带脏字，越骂越起劲，九年义务教育的浓缩精华全用来修炼阴阳话术了，骂的渡船人是二话不说、无动于衷。
张肃累的喘气：“时姐，他脸皮怎么这么厚，骂成这样了还不生气？”
时芯让他仔细看。
渡船人划船的力道比之刚刚已经加重好多，一起一落飞溅大片水花，握住木桨的手背青筋爆起，脖子更是硬邦邦的梗着，
张肃乐的还想骂。
渡船人突然手起桨落，抵着桨头用力一推，将跟着来的吴事推进河中。
“啊——啊——”
吴事拄的拐还在船上，他无助的叫着，连救命都没能喊出口，河面升腾起黑雾，极小的漩涡在他身下形成，眨眼的功夫就把他拖了进去。
渡船人木桨一挥，铁青着脸向张肃袭来，咬着牙一副恨不得捅穿他的模样。
“白发姬！”
时芯轻轻一挣，蛛丝消散，雪白的丝线勒住渡船人抛入河中，噗通一声，划出凌厉的弧线。
“大蛇仙人救我！”
河面黑雾再次升腾，这次形成了两方漩涡，一方吞没渡船人，一方吞没小船。
小船摇摇晃晃极速下坠，时芯拉起跌倒的张肃。
“你先过去！”
这个距离足够白发姬离开本体也能安全把人带到。
等张肃落地，白发姬立刻返程卷起时芯，身体腾空的那瞬间，漩涡吞噬小船，河面恢复平静。
“刚、刚才那是？”
张肃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除白发姬以外的牛鬼蛇神，白发姬他都还害怕着，更何况又一个不明生物。
“大蛇仙人。”时芯抹去脸上溅到的水珠，“控制整个村子的妖怪，就是不知道属于哪类牛鬼蛇神。”
阴灵、阴神、还是阴兽？
总之这通天本领不能是一般小怪。
张肃回想刚刚遭遇：“这么说来，遇害的六位同学，就是被这东西所杀？”
时芯答：“是。”
至于为什么只吃内脏，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怪癖，要么，是为了降低他们对死人的应激反应。
操作很熟练嘛。
时间过的很快，现在也差不多是做饭的点了，以往后山都会起烟，现在平静的一点声音都没，着实可疑。
“白发姬。”
时芯心神一动，白发姬伸出双臂将全身散成丝线，飞向林中探寻，只留一双红瞳在原地。
张肃看着四米多高的阴灵消失成这么一点，很是好奇：“时姐，这是在干什么？”
“探路。”
时芯也是突发奇想，贸然前进太危险，如果有人打头阵就好了。
张肃太弱肯定不行，只有白发姬的延伸性好，或许能实现影像同传，试一试还真成了。
以后可以用来开发窃听业务。
白发姬现有的半径探索距离是55米，两人沿着阶梯一路爬，除了偶尔有蛇出没被清理以外，并无其他危险。
趁着有空，时芯跟张肃科普有关知识，跟他讲阴神、阴兽、阴灵的区别，又把狗娃的来历说给他听。
张肃听到昨晚时芯大战黄纸老道还释放无辜死魂，大赞她是活阎王。
……妈的，好像被骂了。
不确定，再听听。
“在阴间鬼魂都是由阎王管，阳间就轮到时姐管，这可真称得上人美心善活阎王降世啊！”
“你是想说活菩萨吧？”时芯一脸不可置信，“你语文这么差，怎么考上洛城大的？”
好歹当年最低的录取分数线四百七，不至于录进来个学渣吧？
张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爸为了挣面子，给学校的生物实验室换了套新设备，最顶尖的，还包了维护成本。”
“哦，”时芯想了想说：“那你确实该上。”
她掏出手机看时间：5点41。
奇怪，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感觉在原地踏步，周围的景色一成不变？
连张肃都感觉到不对，他气喘吁吁地说：“时姐，我们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我都走不动了。”
时芯抬头看天。
所谓鬼打墙，就是被困在固定的空间。
这里什么都没变，山是山，树是树，夕阳挂半边，偶尔经过几户人家，也没看到重复的房子，这证明他们并不是原地踏步。
【玄猫：方圆之里，五感之间。】
其实时芯早在白发姬幻化丝线前，就用玄猫感知过煞气，当时周围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现在周边竟都弥漫着邪雾，整座山都被煞气包裹。
“白发姬，回来！”
这蛇鬼是故意的，恐怕它在释放这种煞气时，每次只会增加一点点，刚好低于被感知到的阙值，所以才能在不知不觉间编织这陷阱牢笼。
许是时芯召回白发姬的行为引起了蛇鬼的警惕，原本还平稳无波的煞气兀的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