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内心想要发出的声音。
然而有抹布堵着嘴,最后到嘴边只有‘唔唔……’声,甚至几不可见。
比起男人屋里放着的收音机,太渺小!
普查人员完全没有听到。
很快,赵老幺和傻子也从里面走出来:“你好,请问什么事啊?”
普查人员道:“人口普查,拿户口本,把家里人都叫出来,出去的也要备案。”
赵老幺一听,脸色有些疑虑,但还是很快回屋去拿:“你看看,这是户口本。”
普查人员认真细看,随后说道:“不是只有一个人?”
“哦……我是另外一户的,村里最年老长辈,看这娃傻,一个人可怜,就搬过来相依为命。”
“那你回去拿你的户口本过来。尽快。”
“好,好,我这就去拿。”赵老幺不敢反驳,快速转身朝外走去。
普查人员走进屋里转一圈,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完全没有多余和藏人的地方。
他们将视线落在傻子身上:“你自己一个人?”
傻子嗯嗯点头:“一个人,一条狗~狗笼~~牛棚~~”
他意识里想说傅溪溪,不过只会说这些,语无伦次。
普查人员懒得理会:“这里应该没什么人,一会儿等赵老幺拿户口本过来,检查完后去别家。”
别家!
他们要走了!
傅溪溪焦急如焚,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可她手脚都被绑着,嘴也堵着,想呼救和逃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她拼命想着办法,最后注意到脚下不远处的一捆柴,试着凑过去。
距离有点远,墙上铁链把她脚踝磨出血,勒出血痕,她依然没有放弃,只是紧紧咬着抹布,用尽全身力气、拼命一蹬!
‘砰!’的一声,柴倒塌在地。
外面普查人员听到牛棚里有动静,互看一眼,迈步走进去:
“里面什么动静?”
“有人吗?”
“唔……唔!!!”傅溪溪拼命回应。
看着他们从狭小的门口走过来,心里激动迫切,继续制造动静。
只要他们再走近两米,走进来,就可以看到她了!
拜托,拜托一定要推开门走进来!
然而……傻子之前被特别教育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傅溪溪存在,也一直把傅溪溪说成狗,他胡言乱语开口:
“里面是狗~~小狗~~臭狗~~不听话咬人的狗……
坏狗又要咬人的~~”
不!
她不是狗!
是人!
傅溪溪焦急的快哭了,起身拼命晃动手臂上的铁链。
铁链发出叮叮当当、哗哗啦啦声响。
普查人员觉得里面是有动静,本着上面给予的不能错过一丝一毫异样的原则,还是迈步过去,继续打开门。
然后——
傅溪溪觉得终于有希望了!她要得救了!
所有的气息、声音,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万籁寂静……
她紧紧捏着手心,等待这一刻的发生。
可惜……
“汪!汪汪!”门推开,是一堆一捆又一捆的柴,一条大黄狗凶猛对着普查人员叫唤!
里面毫无一人。
原来,自从上次傅溪溪逃跑后,他们就安排了恶狗在里面一同守着,并且以防万一,是把傅溪溪套在二楼堆柴的木架子阁楼上!
下面,除了柴和狗,还有牛屎,什么都没有。
偏偏这时,赵老幺还从外面回来:“我来了~~”
“哎呦,你们怎么进那里面了~~那狗很疯,要咬人的!”
“快快快出来,咬到你们,我们是付不起医药费的。”
一边说,他一边把两人推开,拉上门,还不忘说:
“这狗是恶狗,吃过村里很多鸡鸭,大家原本要杀来吃的,我想着我和傻子傻的傻,老的老,遇到贼之内的也没个保护,就把它带回来了。你们啊,一点都不小心。
来,看看这个吧,我只能弄点饭把它安抚好了。”
普查人员没有多想,毕竟里面确实没人,那条狗也叫的尤为厉害。
他们任务也十分繁重,要普查整个村庄。
看一眼赵老幺的户口本,道:“没问题,户口本随时收好,最近我们都要做普查。”
然后,就转身走人。
赵老幺松下一口气。
里面的傅溪溪拼命呼救,叫喊,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两名普查人员都没有听见,继续朝外走。
她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心里低落到谷底,绝望到崩溃。
没被救……
这么好的机会没被救……
再也没有被救的机会了……
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脚踝和手腕都流着鲜血,却比不过心痛,她也麻布到极点。
‘砰。’门打开。
‘嗒嗒嗒!’上梯子脚步声一声又一声响起。
是赵老幺。
他看着傅溪溪凶狠骂道:“你个不听话的狗,是你吸引他们的注意是不是?打那么多还不涨教训是不是!”
“看来还要给你一些教训!”
他抡起一旁的木棒又朝傅溪溪打。
“啊!唔……唔…”傅溪溪痛到大哭,拼命摇头。
即使挨了无数次打,还是觉得很疼。
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落入黑店被打时,就是这种崩溃、无助、痛苦吧……
曾经她心疼小燕子,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怎么办?
她真的支撑不下去,上天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
好想死……
第一次觉得死都是那么困难的事……
“血!啊!血!!!”楼下,傻子突然发疯般的乱叫。
赵老幺皱眉,一看,这才发现傅溪溪裤子上都是血,血还顺着阁楼地面流下去,滴到傻子脸上。
他脸色大变:“你这个女人,怎么会流血!”
“身子这么弱!一点都没我们农村人好!就该好好锻炼!”
骂是骂,但骤然不敢闹出人命,何况还等着这个女人传宗接代呢,他骂骂咧咧下楼,吩咐傻子:
“快洗干净脸,把地面擦干净,晚上给你煮肉肉吃。”
然后,出去叫大夫。
村里只有一个大夫,比起赵老幺和傻子,倒是干净许多,也年轻许多。
那张脸清秀明澈,不太像这里的人。
他一来,就替傅溪溪检查出问题:“她怀孕了,流产征兆。”
怀孕……
她真的怀孕了!
傅溪溪大脑好似被重磅炸弹轰炸,不可置信她又怀了薄战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