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个月,徐新辞都能抽到陈星回每天的微信轰炸和爱心外卖。
最开始的时候,徐新辞总是板着一张脸,微信看到了不回,外卖收到了不吃。
等到时间长了,才开始一点点的接受。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给陈星回一个机会的时候,陈星回突然失联了。
已经是第四天了。
徐新辞看着整洁到只有一个聊天框的微信界面,两道剑眉拧成了一个“川”字。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等到气愤地将手机丢到一边之后,徐新辞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似乎脾气见长。
这跟原来的他完全不像。
而他改变的原因,显而易见,就是因为陈星回。
这个认知让徐新辞莫名心慌,因为只和他最开始的打算背道而驰了。
“徐新辞,你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别想了,他放弃了,也是件好事。”
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徐新辞低头呢喃,顺手在辅导员给的暑假下乡支教名单上签下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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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回躺在病床上,看着头顶白花花的一片,再看看自己缠着绷带的腿,恨不得仰天长叹。
“天要亡我啊!”
于来顺手递了一杯水,惋惜不已,“天不会亡你,但在你那位心上人那里,你应该是凉了。”
陈星回:“……”
陈星回:“于老三,大家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这会儿在这说风凉话,真的好吗?”
于来摊手耸肩,“其实我也不想说风凉话的,但这是事实呀,毕竟,你已经躺了四天了。”
陈星回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伤了腿,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心肌梗塞了。
“麻烦帮我问一下医生,心肌梗塞能治吗?”
寝室的小孩儿推门进来,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点头,“哥,可以的,咱们这可是军医,什么病都能给你治好。”
于来在旁边已经笑得找不着北了,小孩不明所以,摸着后脑勺满脸的问号。
陈星回认命的伸手捂住了脸,“算了算了,你们别说了,对了,我这次受伤的事情没有通知我家里人吧。”
小孩老老实实的摇头,“哥啊,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还是你觉得陈首长不够手眼通天的,而且你这都躺了四天了,那边早就得到消息了。”
陈星回立马掰着手指算,解决完家长之后,自己才能去见徐新辞,不对,现在的问题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这是被炸伤的,险些没把小命丢了,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得,陈星回伸手盖住了脸,“看来我是出不去了呀,带手机了吗?”
于来冲着他眯眼睛,“就说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吧,拿去吧,我们替你把风。”
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徐新辞发消息。
半天没有回复,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陈星回没有丝毫气馁,扭头就打了电话。
第一遍没有人接,陈星回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没关系,谁让你突然消失呢,徐新辞会生气很正常,再接再厉。
然后,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陈星回脸越来越白,完了完了,事情的严重性好像超过了他预料的范围。
“老三,小孩,你俩进来。”
“电话没打通?”
于来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着陈星回,“这很正常,你突然失踪也没个消息,人家肯定会生气的。”
旁边的小孩点头,“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毅力深,铁杵磨成针,不要放弃,继续打电话,他肯定会接的。”
陈星回:“……”
他总觉得,小孩的这些话说的很有歧义,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帮我去办出院手续。”
“你做梦,先不说学校,就是陈首长也不可能让你出院的,陈星回,你都差点死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星回手握成拳点头,一板一眼,却字字句句都透着深情。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要去见他,我好不容易让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一点,我不能这么放弃了。”
最开始知道陈星回喜欢的是个男生,室友们确实是惊讶的,但随即想想,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只不过陈星回喜欢的那个人,刚好跟他同性别而已。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帮陈星回追妻。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陈星回为了爱情不顾生命。
“星回,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我们4个人里面最有主见的那一个,但是你现在一点都不成熟,完全的意气用事……”
“因为我爱他!”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他,所以这些都不是意气用事,我想见到他,很想,现在就想!”
陈星回目光坚定,于来与他对视,许久,败下阵来,将头扭到一边去。
“老大待会儿来看你,我让他给你带套衣服,但是你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陈星回严肃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谢谢。”
于来摆摆手,“大家都是兄弟,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有机会的话,带他一起出来见见吧。”
寝室长得知陈星回这个荒唐的决定之后,当即就在电话里气的骂娘了,可架不住陈星回死缠烂打,最终还是帮他拿了衣服。
四人计划了一番,小孩躺在床上装陈星回,寝室长留下来打掩护,于来带着陈星回一起出了医院。
陈星回一直都记得徐新辞的习惯,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在图书馆。
于是乎,路过的学生们就能看到图书馆的树下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带着鸭舌帽却还是不免露出头上白纱布,笑得犹如铁憨憨。
另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摆着一副臭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那个铁憨憨。
“把你那淫荡的笑容收起来,你真确定他会在这吗?这都几点了,要不你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陈星回看着手机,语气有些委屈,“那也得他接我电话才行。”
“陈星回你完了,你这辈子被他吃死死的了。”
于来恨铁不成钢,然后就听到了陈星回说的那些让他抓狂的话。
“只要他还要我,随便怎样都可以。”
于来:呵,恋爱脑的狗男人。
徐新辞出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树下的人,时隔四日,终于再次相见,只是那个人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等再走近一些,徐新辞才注意到陈星回头上没被鸭舌帽挡住的纱布,和他那泛着白意的嘴唇。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