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六项,费仲和尤浑这两位中大夫,他们素来有功于国家却无罪,怎么能因为谗言就被加以诛戮?除去这三项,其他的全部准了。”太师又奏道:“鹿台的建设虽然壮观,但耗费了民力和财力,使万民深怨。拆除它是为了消除天下百姓的隐恨。皇后妲己曾劝陛下造这些残酷的刑具,引起了神灵和幽鬼的怨恨。她的灵魂无法安宁,建议速速贬她,那么神灵会感到欣慰,幽鬼也会安宁,死者的灵魂才能得以安息。关于费仲和尤浑的判决,将他们释放,能够净化朝纲,国内无谗言,圣心无混乱之忧,朝政不期而清。望陛下速赐施行,不要因犹豫不决而误了国事,我将不胜感激。”
纣王无可奈何,只得说:“太师所奏的,我准了七项,这三项待议后再行。”闻太师回答道:“陛下不要认为这三项是小节而忽视,这三项事关治乱的根本,陛下必须仔细考虑,不可以草率地放过。”
在君臣之间的辩论中,中大夫费仲不顾形势,出班上殿向君王进言。闻太师并不认识费仲,便问道:“这位官员是谁?”费仲回答:“臣是费仲。”太师问:“原来先生就是费仲!您上殿有什么事要说?”费仲回答说:“太师虽位极人臣,但行为不符国体:逼迫君王批准奏疏,这不符合礼仪;私自参与处置皇后,这不属于臣子的职责;命令杀害无辜之臣,这违反法律。太师凭借自己的权力,蔑视君王,行为放肆,严重失去了人臣的礼节,可以说是极不敬重!”
太师听到这话,怒不可遏,神目睁开,长须竖立,大声说:“费仲你巧言惑乱君心,气死我了!”他一拳打下,将费仲打得跌倒在丹墀之上,面部青肿。
尤浑怒气冲冲地走上殿前,对太师说:“太师在朝堂上打大臣,你打费仲就如同打陛下一样!”太师问道:“你是哪位官员?”尤浑回答说:“我是尤浑。”太师笑着说:“原来是你!你们这两个奸臣互相勾结,弄权作乱!”说着,太师迅速走上前,一掌打去,将尤浑打得翻跟头,跌倒在丹墀下,距离有一丈远。
太师命令左右:“将费仲和尤浑两人带出午门斩首!”在场的武士一直对这两人十分不满,听到太师发怒,迅速将两人推出午门。
闻太师怒气冲天,而纣王则保持沉默,没有发言。但心中暗想:“费仲和尤浑两人不知道该如何低调行事,自找其辱。”尽管如此,闻太师继续向纣王奏请,要求执行对费仲和尤浑的刑罚。
纣王如何能舍得杀害费仲和尤浑两人呢?他说:“太师的奏疏,你说得都对。这三件事,我都会实行,只是让我再仔细考虑一下。费仲和尤浑两人虽然冒犯了朝臣,但他们的罪行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暂时交给法司进行审查,如果真有罪,他们也无法抱怨。”
闻太师看到纣王再三犹豫,心中颇感忧虑,自思:“我虽然为了国家直言谏告,尽忠职守,但这样使君王对我心生畏惧,我可能先被指责为欺君。”于是,太师跪下奏道:“臣只希望四方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诸侯归顺,这就是臣的心愿,不敢有其他奢望。”
纣王随即下旨:“将费仲和尤浑交给法司进行审查。太师所奏的七项计划立即实施,另外三项待进一步商议后再行执行。”随后纣王回宫,百官各自散去。
当国家繁荣时,好事接踵而来;当国家衰亡时,祸患便孕育而生。就在太师提出他的改革计划,事情似乎即将好转的时候,东海的平灵王却突然叛变。这一消息迅速传入朝歌,首先到达了武成王黄元帅的府上。
黄元帅看到这份报告,不禁叹息说:“四面楚歌,战火连绵,现在平灵王又起兵叛变,这乱世何时才能平息!”随后,黄元帅命令报信的官员将消息送到闻太师的府邸。
太师在府上静坐,这时堂候官报告:“黄元帅派官员来见老爷。”太师下令让来人进来。差官递上报告,太师看完后,让来人退下,随即前往黄元帅的府邸。
黄元帅迎接太师进入殿堂,两人行礼后,分宾主坐下。闻太师说:“元帅,现在东海的平灵王叛变,我来是为了和将军共同商议,是我去还是元帅去平叛?”黄元帅回答说:“我去也可以,老太师去也可以,一切听从太师的决定。”
太师思索片刻后说:“黄将军,你留在朝中。我将领二十万大军前往东海,平定叛乱,回国后再商议国事。”两人商议后,决定事宜已定。
次日清晨的朝会上,闻太师完成了朝贺。随即,太师向纣王上表,请求出征平灵王的叛乱。纣王阅读奏表后,惊讶地问道:“平灵王又叛乱了,该怎么办呢?”闻太师回答说:“臣的赤诚心忧国忧民,我必须亲自出征。现在留下黄飞虎守国,由我前往东海平定叛乱。愿陛下时刻以国家大计为重,关于我所奏的三项建议,待我归来再议。”
纣王听到奏疏后非常高兴,心想闻太师一旦离开,面前就不会再有人扰乱,心中感到十分宁静。纣王急忙下旨:“授予黄旄、白钺,立即为闻太师饯行起兵。”纣王亲自来到朝歌东门为太师送行。纣王命令官员奉上美酒,赐予太师。闻仲接过酒杯,转身将酒递给黄飞虎。
太师对黄飞虎说:“黄将军,你先喝这杯酒。”黄飞虎恭敬地回答:“太师您即将远征,这是圣上赐予的美酒,黄飞虎怎敢先饮?”太师说:“将军接过这杯酒,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黄飞虎照做了,接过酒杯。闻太师接着说:“现在朝纲无人,一切都要靠你。如果遇到任何不公平的事情,你应该直接上奏,不能缄口不言,那不是忠臣爱君之心。”
太师转身对纣王说:“陛下,我这次离去,心中没有别的担忧,只希望陛下听从忠良之言,以国家大计为重,不要改变旧章法,以免背离君道。我这次出征,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不会太久就会回来。”说完,太师喝完酒,随着一声炮响,率领军队径直前往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