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的神色显得格外郑重，“实际玄界的地域才是最大的，只是那里天地间充斥煞气，除了玄门遗脉，其他人皆无法承受，才被空置了。”
原来这就是魔域的由来，苏茉忽地明白过来，也即是说，仙界未破碎前，这三块地界，以及如今的那些所谓碎片之地，才是一块完整的大陆。
她望向龙骁，再次想起那一幕画面，那么，仙界是被昊绝撞碎的，只保留了原界和乾元这两块较小的陆地，其余的，皆被他毁天灭地之时的煞气残留，变成了如今的玄界。
玄煞阵外，气息森寒暴戾，正是与魔域同出一源，魔银甲之前被龙骁撕裂，还得回去寻人修补，此刻她身上微觉寒意沁沁，然而自身经脉中，煞气流转的却越发活泼，像是寻到了归属。
她驱动座下狼崽，靠近龙骁身边，轻轻牵住他的手掌，掌心温热，她不知是想宽慰他，还是自己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丝温暖。
他回握住纤细葇荑，忽然传音与她：“我想，我大概知道乾坤元契的另一条内容是什么了。”
苏茉心头一震，他本就是玄门遗族，自然是早就知道昊绝碎界的事，虽不似自己这样机缘巧合下，以幻境的方式亲眼目睹，但玄门典籍中想必有记载。
那么，制定于仙古末期，开启乾元的那份契约，若昊绝便是执行人，他所执行的，难道就是牺牲自己，以身碎界么？
那可是大乘境啊，即使受天道压制，亦是近乎与天地同寿的人族大能，为何要强行与天争命，甘愿殉身？
乾坤元契到底图谋了什么？这样看来，妖族数万年的蛰伏倒算小事，还要陪上一个人族大乘境的性命。
她半仰起头，看见龙骁微凝的剑眉，神情有几分苦涩，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忽然定定与她凝视。
深沉的眸光几欲将她卷入一片汹涌的怒涛，她的心跟着起伏不定，急喘两口气，牵动背后的伤处，闷哼一声，疼得差点晕过去。
随即被他拥进温暖的怀抱，他的下巴抵在头顶，手凝木灵缓缓替她调顺背后的伤，另一只手轻轻环在她的腰上，不敢太过用力，臂弯依旧炙热而温柔。
他闭上眼，此刻脑中有一条无比清晰的因果线，令他一眼望穿数万年前布下的棋局，一切的因由，自身厄运与诅咒的源头，——原来都是因为她。
然而，他怀中小小的人儿，数万年前尚不知身在何处，怎能将这一切归咎在她身上？
原来，自己与她早已注定因果交缠，难解难离。
好半晌，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他低下头，手指附上她紧紧扭在一处的眉心，轻缓替她揉散，“好点了么？”
见她点头，塞了一粒糖到她嘴里，她并没有追问契约的内容，像是也已猜到，他不知她如何得知玄门隐秘，却并未开口询问。
此刻两人的心境契合相通，都没再说话。
至于其他的不解和疑惑，或许待看到双仙殿内的壁画，会有更多解释。
他让苏茉在旁休息，自己上前助桑吉破阵，按他指点的方位注入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