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南缓缓的从木床上站起来,手一挥,一团黑气围绕在他母亲的身上,寥寥黑气就犹如在她的身上盖了一张毯子,随着“砰”的一声爆炸声,黑烟散去,木床上空空如也。
他往床上瞅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走到柜子边,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宽大的白色袍子,这是母亲亲手为他做的,说是留着冬天御寒用的。
冬天,他可能已经等不到了。
曾南把袍子披在了肩上,凭着念力将露在外面的触手藏到了袍子内,带起了帽子走出大门往山丘上去,在那个山丘后面是鲁西的家。
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天上起了滚滚雷声,原本挂再空中的炽热太阳也被乌云给遮掩了过去,工人们纷纷抬头看向了空中。
这莫不是要下雨了?
下雨了好啊,又可以不用搬砖了!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干活!”鲁西站在自家大门口扛着一个大号喇叭,对着下面工地里喊道。
闻声,那些工人又纷纷转头继续工作,但心中还是念着,“快点下雨吧,快点下雨吧!”
“一群底层废物,一天就知道偷懒!”鲁西嫌恶的道了一声,往地里吐了口唾沫,随手把大喇叭丢在了墙边,背着双手就走进了屋。
他前脚刚进去,曾南便跟了上去,一脚重重的踹在他的腰上,鲁西不受力整个人都玩前扑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砰!”
门被重重的关上,鲁西手捂着腰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骂咧咧道,“是哪个背时的,敢踹爷爷我?”
他的视线定个在门口的那个瘦小的身影上,曾南的脸藏在宽大的斗篷下面,鲁西歪着头仔细的瞅了又瞅,但还是没能看清藏在帽子下的那一张脸。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我这里装神弄鬼?可知道我是什么人?”陆斯双手叉腰的质问道,眼睛里满是凶狠,可能是曾南刚才的那一脚不是太用力,不然他怎么可能叉腰而站,应该是残废才对。
曾南伸出手摘掉了头上的帽子,鲁西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时,眼中的凶狠转而变成了厌恶,他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没被呲嘛大人杀死那是你幸运,现在来找我?是想要我帮忙了结了你吗?”
曾南没有说话,顿了顿,鲁西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嘿嘿的笑着道,“这种活儿我倒是非常乐意,因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那两个外来人卸掉一条胳膊,更不会因为双灵镜被抢让呲嘛大人喷的跟一条狗一样……”
鲁西怒吼了一声,不少的标点从他的嘴里跑出来喷在曾南的脸上,“我之所以变得这么惨,都是你这个小鬼害的,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为什么?”
曾南用手抹去了两声的口水,漆黑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他缓缓的抬起头来正视着鲁西,平淡的道,“可是我妈妈死了!”
鲁西看见曾南漆黑的双眼时明显一怔,往后退了两步指着他的眼睛,惊恐的道,“你,你的眼睛怎么……会是这个鬼样子?”
曾南咧起嘴角,诡异的笑了一声,他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视线再次回到了鲁西的身上,“你给我说说,我的眼睛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黑,黑色的!”鲁西鬼使神差的说道,手指也忍不住哆嗦起来,他不明白怎么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就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一般,让他不得不回答。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弯曲着膝盖缓缓的跪了下去。
不,不可以跪!
鲁西使劲的挣扎,眼看着双腿膝盖就要着地了,他连忙用双手撑着地面,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强撑着。
“不错,意志力还挺强的!”曾南轻轻的拍了拍手掌,似在夸奖他,但这份夸奖,却让鲁西格外的恐惧,听着发抖。
鲁西抬头,面前出现了一双干瘦的只见骨头的脚,这双脚,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啊!”
他痛苦地叫了一声,原本撑在地上的手完全的瘫软在了地上,他脸贴在地面上,双膝跪地,屁股还撅着对着自家的祖宗的牌位,而曾南的一只脚踩在他的腰上,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也正是这一脚,让他毫无反手之力的跪在了地上。
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腰骨已经断了,丝毫使不上力气来,难道这辈子就要这样残废了吗?不甘心,我不甘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了。
鲁西的眼里流出了悲痛的泪水,曾南把脚收回,身形一闪便又到了门口,他看着俯首跪在地上的鲁西笑着问道,“感觉如何?”
“你这个臭小子,我迟早要杀了你!”鲁西脸贴着地,眼睛根本看不见曾南,只得用咬牙切齿的愤恨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你怕是没有机会了!”曾南嘿嘿的笑了一声,用阴恻恻的声音说道,“今天我来,就没打算让你继续活着!”
“不光是你,这里的人所有人都是一样,你们的生命将永远定格在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将为自己的冷漠和无情付出代价!”
“为什么?”鲁西急切的大喊道,“你没有权利决定我们的生死!”
曾南没有废话,那条藏在袍子下的触手飞了出来缠绕在鲁西的脖子上,就像当时呲嘛用触手缠绕他脖子时的一样,渐渐的,鲁西的脸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
咚,咚!
鲁西的上半身动弹不得,双腿蹭蹭的蹬着木板,但这些都是徒劳,曾南并不打算放过他,反而是瞅着他挣扎的模样,脸上流露出了快意。
大概过了一分钟,鲁西放弃了挣扎跟条死鱼一般的躺在地上,双眼泛白完全没了生气,嘴巴微张着流出口水,长长的舌头垂在了地板上。
之所以让他死的这么慢,就是要让他仔细品尝死亡的滋味,是多么的绝望。
曾南冷笑了一声,手中一团黑气打出去飞到了鲁西的身上,黑气在他的头顶旋绕了两圈之后钻进了他的脑袋里,立即,鲁西的眼睛一闭一睁,就完全变成了和曾南一样的黑色,身体跟打了鸡血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垂在嘴巴外面的舌头也缓缓的缩进了里面。
砰!
曾南打开了紧闭的大门,外面的乌云更浓了一些,但工人们期待的雨却久久未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鲁西,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你去把所有人集合到城堡里,我有事情——要和他们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