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也由不得金似钺不信了,她好像真的会未卜先知一般,金似钺震惊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对她说道:“那我梦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陆馨馨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用那有些空灵的语气说:“是虚幻的星空,你拿着长剑,划破了虚空,你说天道不仁,你为天道,你把那悠远的声音震的发抖。”
突然她笑了一下,金似钺也不知她为什么突然抽动嘴角,笑一下,许久她说:“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是我先说出来的。”
金似钺有些怜惜,看她的模样像是濒死的小兽一般,仿佛这场经历抽干了她的精气一般,他有些局促的伸手想安抚她,可是手伸出一半,他却收了回来。
看着陆馨馨他故作轻松的说道:“这是改变了对吗?”
陆馨馨听到这话似乎并不开心,她黯然的回答:“结果能改变吗?”
金似钺疑惑:“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告诉我,我是为什么要刺你一剑?你现在告诉我,我就能改变这个结果不是吗?”
这话让陆馨馨有些失神,她轻叹:“去我虽然记得,但是记不清,每次事情发生之后,那过往的记忆便会很清晰,但没发生,我就不太记得,甚至很模糊。”
金似钺皱眉:“那要是我不见你呢?”
陆馨馨的脸有些沉,但话语还是没有变,像是自言自语:“没用的,那或许就是天命,你要刺我的一剑,我是躲不了的,仿佛我的生,就是等着你让我死,生生世世都没有变过。”
金似钺不信,他一把按在陆馨馨柔软的手上,侧过身对她说:“你不是说改变了吗,只要有细微的改变,那就是能改变的不是吗?”
可是陆馨馨却抬起头盯着他,他能看到陆馨馨眼中的恐慌,她黯然的回答:“刚才那句话没有变,一个字都没有。”
在这样聊下去,金似钺就要抑郁了,她和他都希望改变,可是结果却是又变回来了,似乎她在按照一条早已规划好的路在走,而自己是不是也是呢?他不敢想。
找了个理由起身,金似钺摸黑抓了几条鱼,在火堆上烤着,陆馨馨就那么盯着他,和刚认识一样,许久之后,陆馨馨突然问道:“你会抛弃我吗?”
这话毫无缘由,金似钺愣了又愣,想不出怎么回答她才好,许久他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陆馨馨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如水的眸子里面像是有一团雾,金似钺怀疑她是不是又要哭了,他赶紧说道:“如果你不离,我便不弃,这样可以吗?”
陆馨馨挑眉:“我不离,你不弃,这话上辈子你倒是没说,可是你能做到吗?”
金似钺就差发誓了,他掷地有声的回答:“我说话一相算话。”
陆馨馨点点头,右手托着腮帮,目光转到烤鱼身上,淡淡说道:“焦了。”
金似钺一看,果真鱼被烤焦了,他把焦糊的那鱼闻了闻,别说还挺香的,金似钺把鱼递给陆馨馨,陆馨馨轻咬了一小口,脸上露出满意的容色。
许久她问:“要是我记不得前世,或许我不会粘着你,既然我记得,那你别丢下我好吗?”
拿着鱼的手,抖了一下,金似钺心中也是咯噔一声,他还在疑惑,这陆馨馨是不是真的就记得前世,这也太过玄幻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犹豫:“不会。”
“不会?”陆馨馨像是没听真,她又问了一遍。金似钺再答一遍,她满意的抬头,又看着金似钺,像是他不在自己的目光下,金似钺会消失一般。
金似钺也不知自己到底要如何对待这个自称能记得前世的小姑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夜风有些清冷,把头枕在膝盖上的陆馨馨在发抖,约莫是冷,金似钺把火又生的大了一些,但她还是在抖。
金似钺赶紧抚着她的额头,不知为何,她竟然发烧了,金似钺赶紧把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给她按了一下脉。
她的脉象很是紊乱,那紊乱的奇怪,就像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了一般,可是她不会武呀,更没真气,怎么就有了这种脉象?
手边没有趁手的药材,而他的医术也是半吊子,范大夫更没教他,何况这种脉象他又是第一次见,难免他有些慌。
顾不得其他他只好把自己的真气渡给陆馨馨,因为在某种情况下,真气能护住心脉,一般小症状便能痊愈,现在没有药,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一个周天过后,金似钺再去按压她的脉,可是这下他感觉她的脉搏更加的紊乱了,显然这没有用,他急了,打横抱着她就想渡江,万一有什么大事可如何是好。
可陆馨馨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对他摇摇头,轻柔的说道:“这是我的故疾,你且不用管,休息一夜就好了。“
金似钺不放心:“你都发烧了。“
陆馨馨挣扎着下来,重新坐在火堆旁,对着金似钺说道:“肩膀借我靠一靠可以吗?“
金似钺赶紧坐过去,陆馨馨靠在他的肩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我自小,算命的就说我三魂七魄少一魄,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是个傻子。
所以自小我爹娘就给我服了好些养神安魂的药,还去龙虎山求了丹,不知是药管用,还是丹管用,我最终没有变成一个傻子。
只是偶尔会发旧疾,浑身发冷,并发烧,偶尔还会做些糊涂事,以前在陆家倒也无碍,但是现在恐怕要你费心了。“
金似钺轻轻的把手放在她的肩头,把陆馨馨揽在怀里,温声说道:“你放心,有我在。“
陆馨馨点点头,沉吟般:“累了,我先睡一会。“
金似钺也点点头,不多时他便听到陆馨馨匀称的呼吸声,她好像睡着了,可她的眉头却锁紧,嘴里像是说梦话般呢喃:“不要走,别丢下我,求你别丢下我……“
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那语气里面有挣扎,有痛苦,也有哀求,那秀丽的小脸有些白,像是盛怒之后的白,又像是惊恐过后的白。她的手紧紧的抓住金似钺的衣襟,那指甲好像都要掐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