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街道上车来车往，人群往来好不热闹。
夜晚，喧嚣，烟火，仿佛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只不过，如果把喧嚣去了，变得更安静一些的话，那就更好了。
季诩有些不自在地坐在白色的塑料座椅上，看着两手撸串，吃得不亦乐乎的沈瑶，嘴角抽动，下意识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
要是按这个吃法，今天怕是要下个千把块。
“你吃啊，愣什么呢？”沈瑶用小指推了推桌上的烤盘，开口说道。
四人坐的的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大部分都是肉串，再就是码地整齐的啤酒，餐巾纸也放了一大摞。
季诩嘴唇动了动，强笑道：“那啥，不是吃面么，怎么想着撸串儿了？”
“啊，本座这不是闻着味儿了么。”沈瑶露齿一笑，嘴唇上油光闪亮，更显娇憨，“再说了，吃面多没营养啊，还是肉食来的爽快。”
说着，她甩了甩手，把一次性手套甩下来，伸手拿过一瓶啤酒，拇指一翻，瓶盖子就蹦到了一旁。
季诩脸色一抽，看着她有些豪爽地把酒瓶‘砰’地一声放到自己眼前，然后又施施然打开了几瓶。
“吃肉喝酒，这才痛快。”沈瑶仰头，直接对嘴吹了一瓶，然后接着吃串，看着颇为豪爽，一副女中豪杰作风。
季诩叹了口气，也带上手套开吃，钱都花了，不能不吃啊。
沈瑶笑眯眯地看他一眼，笑着说道：“哎呀，别哭丧着脸嘛，这顿本座请你好了。”
“你又没钱。”季诩嘴里嚼着烤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该不会是说你请客，然后我来买单吧？”
“切，瞧不起谁呢。”
沈瑶手指捏着一角钱包，啪地丢在桌子的一角，“看清没，稳当儿的吃好吧，不差钱。”
钱包有些古朴，像是复古的款式，看卖相就价格不菲，最关键的是里面鼓鼓胀胀的，一看就是里面有鬼。
季诩眼神一动，连忙伸手拿过。
拉开拉链，里面别的没有，就是有钱，鲜红的大钞一打，拇指一拨，粗看也有万把块。
“哪来的？”季诩直视着沈瑶，沉声问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今天是这俩月来第一次出门，而去的地方也不外乎是秦淮的婚礼，那这钱包的来源也就是那些在场的人了。
只不过，像那些世家子弟应该不会随身带这么多现金才是，更何况里面连个身份证明都没有，所以说，在现场里还用这么古老钱包的，也就只剩一个人了。
那个吓了一头汗的老神父。
“怎么，审问啊？”沈瑶抬眼看他，嘴角一撇，“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还这么清高，你们人类至于这么虚伪么？”
“这是原则问题。”季诩把钱包合上，说道：“再说他都那么老了，赚点钱不容易，你连他的钱都偷，也太没人性了吧。”
‘啪！’
沈瑶猛地一拍桌子，“你说谁没人性？”
拍的有些用力，声音很大，引的旁边的客人都纷纷侧目，脸色有些不喜。
季诩沉默一会，开口道：“对不起，我话有些重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钱咱不该拿。”
“你不拿我拿。”沈瑶一把夺过，在桌上轻拍几下，话里带刺道：“反正，本座也不是人，妖怪还要什么人性。”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季诩说道。
“行了。”沈瑶脸色不愉，从钱包里抽出几张放到桌上，“既然你觉得不舒服，那随便你吧，本座不跟你一块吃就是了。”
“真扫兴。”
沈瑶晃着两条大长腿，转身离开。
“喂，你去哪？”季诩在后面喊道。
“别管我。”沈瑶头也不回，摆了摆手，“你也别跟过来，不然...”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只是很快便穿过街上的车流，消失在远处。
季诩咬下串上的烤肉，小口慢慢嚼着，眼睛却看着桌上被酒瓶压着的几张钱上，鲜艳一角的被晚风吹着作响。
……
魔都的夜晚，街上霓虹璀璨，到处都是灯光。
灯红酒绿，繁华非常。
沈瑶背着手，身上披着那件素色的格子衬衫，脸色平静地走着。
有些随心散漫，只有脚踩在路上的声响。
身旁车流经过，迎面或者身后都有行人走过，晚风吹着她的长发，白净的脸上却有了些迷茫。
她不知道前路在哪，或者说，自己一直的坚持有没有意义。
沈瑶嘴唇抿着，然后拐进一条巷子。
小巷幽深，两旁是亮着灯光的高楼，而巷子里只有头尾两座路灯。
光线有些偏弱，地面上却很干净，沈瑶慢慢走着，空旷的巷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倒是很好奇，那小子喜欢进巷子，你也是？”
前面的路灯下，靠边站着一个穿着长袖衬衫的年轻人，此时看着迎面走来的沈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沈瑶看了对方一眼，在他身前两米外站定，淡淡道：“从教堂出来你就跟着，说吧，有什么事儿？”
男子笑笑，“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而已。”
“然后呢，现在见到了不是么。”沈瑶看着他，眼底却并不放松。
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人的可怕之处，早在几十年前她就领教了对方长辈的手段。那么被誉为能超过他的眼前男子，又该是有着何等的天赋，此时的实力，又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放在自己入圣的时候，当然不把眼前的小辈放在眼里，甚至是那位来了她都能一雪前耻，送他进轮回。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只剩一缕残魂，实力境界下降的厉害，连对付眼前的家伙，都有些没底。
“看到之后，就觉得，原来妖族也不都是冷血无情的嘛。”男子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们妖族都向你们人类一样阴险狡诈么。”沈瑶讥讽道：“妖族比你们单纯的多了。”
“是，单纯的杀戮嘛。”男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口说道。
沈瑶的脸色变得阴沉，声音也冷下来，“方行远，你不要以为本座现在杀不了你。”
眼前的年轻人，也就是方行远挑了挑眉，“前辈的火气都这么大么，还跟我这个小辈计较。”
沈瑶看着他，没有作声。
“为什么要单独离开呢，跟那个小子在一块不是更好吗？”
方行远手从兜里拿出来，开口道：“还是说，在发现我跟着之后，故意把那小子撇下，其实是怕他有危险，我会杀了他。”
“莫名其妙。”沈瑶眼神闪了闪，目光落在对方那双白净如玉的手上。
“其实我要是想杀他的话，早就动手了，机会不要太多。”
方诗远笑了笑，然后看着沈瑶，语气变得冷淡下来，“但你在他身边，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