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所有人都盯着声音爆发的方向，并没有人注意到身后凤眠的失态。
她往外探身灵力覆眼看去，果然看见属于沐家的那座堕神台高山上，有星星点点的灵力光点涌出，与方才那一派死寂的模样完全不同。
凤眠咬牙看向凤轻。
凤轻甩着手，脸上的纱布随着动作用力的一晃一晃，呼吸轻贴鼻尖。
“父亲。”周围冒起大片烟雾，很快就让凤轻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了，但不妨碍她开心，“说不定真的是沐家那边得手了。”
凤家主点头大笑道：“想来是了，她殷念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只有招揽了堕神，才能与我们抗衡。”
“她要强大的堕神，怎么可能放过沐家和凤家这两家最大的堕神台呢？”
“而且……沐李那畜生，果然是血脉斑驳的贱种，竟然投了殷念？”凤家主一句话骂了两个人，有意无意的看了凤眠一眼，接着说，“走，我们去沐家看看去。”
顺便欣赏依稀殷念那素来傲气的家伙被抓住的惨样。
只是凤家主才走出去。
就与行色匆匆的沐扬撞了个面对面。
“凤叔。”沐扬如今脸上已经全然不见当日对凤家的抵触，甚至还能抱拳行礼，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令人喜悦了。
“殷念是否被你们抓到了？可否交给我？”
边说还边越过众人迫不及待的往他们身后看。
凤家主笑容一僵，“什么我们抓到了？不是你们抓到了吗？那这动静是从哪儿来的？那灵力瀑布难道不是殷念的？”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像摁不住的木板往上浮。
“坏了。”凤家主突然一个激灵，“这附近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家族的堕神台？”
大象看不见蚂蚁。
他们自比西区神明，怎会将这小小的堕神台放在眼中？
“不好，去看看！”
一群人瞬间扑入那遮掩的大雾之中，朝异动传来的方向大步跑去。
……
“殷念！”
孙神心惊胆的看着被生生咬开皮肉，血流满整个手臂的殷念，正要一脚飞起将这已经失去理智的堕神拍开。
堕神却抢先一步咬着殷念的手，将人猛地往后锁喉推去！
“不好，是因为我们都因为殷念的请神而封印之身碎裂，此地的封印之力大打了折扣，才让她跑了出来。”毛玬心急如焚，要知道，她刚刚才在殷念面前与孙神一块儿夸下海口，什么‘带上我们姐妹花，天下到处是你家’那响亮的保证声都还随着被自己拍痛的胸口提醒着她。
她朝殷念飚射而去，一只手猛地握住了殷念被拖走朝着她这一侧的脚踝，又不敢用力怕因为两方拉扯将殷念的伤变得更重。
“憎怨之力会吞噬掉殷念的理智！”
“还有殷念的手，会废掉的！”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却感觉自己手掌中的脚踝突然颤了颤。
前头传来殷念对着那堕神说话的声音，她非常的平静，满眼的不理解：“这位婶子，你干啥呢？”
毛玬傻眼了。
殷念看起来……好好的。
就仿佛被不懂事的小孩儿磨牙叼住了一口一样。
被锁脖儿的殷念突然一个侧转，另一只空着的手伸直食指与中指，剩下三根手指包入掌心握拳，猛地往前对着那堕神的两只眼珠子一捅还大声道：“我插！！”
“嗷！”那堕神猛地就痛叫了一声，松开了咬着殷念手的嘴。
殷念趁机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整只胳膊都差点被咬断。
要不是有灵力时时刻刻冲刷她的筋骨，这一口也就不是这般小打小闹了。
“我今日是和长牙的犯冲？”殷念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倒也没有芳香扑鼻吧？怎么一个个见着我都如此热情？”
“念念！”小苗气的在天宫吱哇乱叫，立刻现身用枝条缠着殷念的手臂帮她疗伤。
而辣辣蜗蜗同时冲出，蜗蜗用精神力封困住堕神，辣辣辅以凤凰火，百变显出原形瞬间缠住他的四肢。
半翅雄赳赳气昂昂的提着殷念的龙牙棒。
像殷念锤那两个发疯的魔族一样，邦邦的敲打着堕神的嘴，“贱！贱！贱！叫你！嘴贱！”
拖着自己受伤之处的殷念：“……”以后有些话有些动作，还是少在孩子面前做吧？
强如堕神，当然不会是这些小家伙这么一顿锤就打死的，但看得出，堕神被打的有些懵，瞪着黑雾里翻滚着的圆溜溜眼睛盯着殷念，好像再盯着一块长了腿的肉。
殷念一把就被毛玬拉了回去。
用两只手仔仔细细的摸着她的脸检查，“怎么会呢？”
毛玬眼瞳发颤，“你怎么被这样咬了一口还什么事都没有呢？”
“憎怨之力呢？”她恨不得将殷念从头撸到脚指头，看看憎怨之力是不是偷偷的躲在殷念的头发丝里了。
憎怨之力当然没有了。
冲进来多少排出去多少。
对殷念产生威胁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冲进来的量多到来不及在瞬间排出就瞬间爆体了，可若是要达到那样的量，一个堕神的怎么够？
她之前就已经能同时召唤八个堕神了呢。
“连肉都没少一块？”她诧异不已的看着殷念手臂上瞬间就比小苗治愈的牙印都看不见的手臂，“你这肉身强度，比一般的神王都厉害啊？”
殷念平静的拍拍毛玬的手，“从容些，莫要大惊小怪。”
这两下一拍。
毛玬感觉自己身上一轻，竟是有十分之一的憎怨之力被殷念吸走了，瞬间消失在她体内。
这一瞬，毛玬亲自感受到了殷念体内的那个‘无底洞’。
深若怪兽之口，鲸肚天海。
“你，你……”毛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殷念吸进去了一样。
孙神一把揽住毛玬的肩膀，“冷静点毛毛，看到了吧？这才是我说你‘自由’了的真正底气。”
“我们殷念，走的可是前无古人之路。”
毛玬除了使劲儿点头还能说什么呢？
她原以为殷念完了！
现在想来，是这个堕神完了！
因为今日刚与殷念一起愉快的写上自己名字的堕神已经接替了辣辣等小崽子的活儿，几个堕神联手将那完全丧失理智的堕神摁住了。
他们眼中有兔死狐悲的伤感。
因为他们很清楚，有朝一日，他们也会变成这个家伙这样，被憎怨之力彻底吞噬掉神智，到最后连一刻清明都不会有。
但伤感归伤感，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大圣母圣父的。
掐着她的脖儿就要给她一个痛快。
“等等！”
殷念突然制止了他们，她从怀中掏啊掏的，拿出了一块长长的磨石，笑着走过来，“别杀她。”
“我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