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林暮几乎快要遗忘的一个场景。
那个时候的他正值年少，无所畏惧，经常想着行侠仗义，认为正义必胜。
所以在面对一群小混混欺负一个女孩子时，他毅然挺身而出——结果被打到直接昏迷。
而那是的他还不知道，那将会时两个人的开始，只是觉得内疚，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人，一直到之后他知道等闲十几个练家子都近不了她的身之后，心里才好受一些，只是有些自卑，以至于他一直记得，那个女孩最开始梦幻般的容颜，以及那淡漠的神色，和最后看见他昏倒时的惊讶。
那种平静，丝毫不以为意的神色，一如既往，仿佛穿越了二十年的岁月，跟随着林暮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曾经还记得，某个人说过，世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只是见色起意罢了，扯上上辈子的都是些海王……
林暮以前觉得很对，现在觉得也不是那么对。。
毕竟见色起意可能没有，但是上辈子这个可能还真的有！
姽婳奇怪的看着林暮，道：“林暮，你怎么了？”
林暮很罕见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有点过于冷静了。”
姽婳耸耸肩道：“可能是有什么依仗吧，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来到异兽区。反正我们的目标又不是她。”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对话激怒了其他人，瘦高个大喊道：“说你们呢！叽叽歪歪的在说些什么？你TMD讨死吗？”
矮子阴搓搓的道：“算了，反正你们来了也就走不了，直接动手解决吧。”
女孩倒是平静的看着他们，似乎也在等待他们的回答。
姽婳理都没理他们，对着女孩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直接道：“你们可以叫我森森。”声音竟然有些意外的可爱，不像她外表一样的淡漠。
林暮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森森，一个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林暮想。
在那个他遥远回忆中的初中，曾经有一些无聊的人喜欢给人起外号，在当时除了气场异常强大的她以外，其他人无一幸免。而轮到林暮身上的时候，他们处于她的面子，还是给了一个很良心的外号，森森。
林暮，暮同木，三木成森。
林暮一开始还认为这个名字太女性化了，不太喜欢，结果到了后来只有一个人还会喊着他的外号，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而这一叫，就是短暂而又美好的七年啊……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前几天林暮还以为他是自己一个人的孤独呢，结果一下子就蹦出来一个证据确凿的老乡。
而现在，还出现了一个神似她的人……
林暮微微一笑，森森终于泛起一点好奇，但也没说什么。
姽婳道：“好的森森，你介不介意你的猎物借我们用一下？当然，之后的收获都可以给你。”说着，她不等那些人开口，睡衣鬼和分尸鬼一起出现，强大的气息镇住了蠢蠢欲动的进化者！
睡衣鬼趁此机会封锁了他们的嘴巴和四肢关机，让他们无力的跪倒在地上，而分尸鬼足以切割机甲的锋利气息让他们都不敢乱动！
森森那一点好奇也消失，平淡道：“可以。”
只是随即，她和郝萌姽婳都突然看向她的后方。
姽婳一挥手，一把匕首出现在森森背后一米开外，却不能再进一步。
一阵奇异的光线扭动之后，那第五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自隐身中出现。
“有趣，”这个时候姽婳带着其他人慢慢的走下来，道：“这个人发现我是他们对抗不了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走，而是刺杀你，想必你也很感兴趣吧。”姽婳一挥手，分尸鬼的身上闪过只有姽婳和林暮这个大灵媒能看见的光华，刺客的关节处突然寸寸断裂，却诡异的没有鲜血流出，再无丝毫反抗之力。
只是他也没有任何想要求饶的意思，“死士”这个念头出现在姽婳脑海里。
森森点点头，然后也不审问这个死士，而是看着姽婳她们，想要看看她们想干什么。
姽婳用灵力将四个人拖到面前，道：“林暮，云儿，乐紫苏，蒋华仪，来吧，一人一个，杀了他们。”
林暮和云儿早有预料的沉默下来，蒋华仪和乐紫苏却是吓得向后一条，乐紫苏道：“姽，姽婳姐，你在开玩笑吧？让我们杀人……我……”
姽婳严肃起来，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郝萌这个时候故意问道：“不过姽婳，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姽婳诡异的笑道：“当然是因为我想要杀他们啊！仅此而已。”
乐紫苏一副“原来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变态”的表情，没有敢上前。
林暮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他们之前那些糟糕的发言，林暮就可以可以站在自己已经云儿少爷，姽婳郝萌朋友，和蒋华仪乐紫苏班长的立场上，把他们标上坏人标签了。
而且，这里可不是什么地球上大部分人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情况，在这个疯狂的高能世界里，在这个无法无天的异兽区之内，没有什么善恶，正邪，男女，老幼！有的只是强弱，与为所欲为！
而且其胆大包天的程度远远比他们表现出来的更加疯狂！
也许有很多人会克制，毕竟他们还要回归法治世界生活，不能太放纵。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就是喜欢真正的无法无天！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情此景终于让林暮开始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虽然记不起当时最后的血雨腥风，但是仍然有着一些愤怒，一直流传在记忆中，直到今日，悄然浮现～
林暮无所谓善恶，他现在除了之前说的立场之外，还站在森森的立场，和一个帝国守法公民的立场，像这些他的敌人，在外界就是在犯罪的人，他可以做到毫无心里负担的杀掉，如有需要，虐杀也不是不可以。
别说什么有伤天和，林暮也不是变态，他只是会以牙还牙而已。
只不过，看到另外三个女子的表情，林暮还是特意开口道：“姽婳，你总得给我一个杀他们的理由吧。那些玩笑话就不用说了。”
姽婳哈哈一笑，然后对着蒋华仪和乐紫苏道：“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人该死？”
蒋华仪迟疑良久，才道：“坏人？”
乐紫苏也是沉默，最后道：“敌人。”
“那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姽婳接着道。
两女想到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颇有些开不了口否认。
姽婳啧啧的摇摇头，道：“我想，你们应该在心里说，他们不是还没做吗？对不对？”
无人回答。
姽婳接着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发生了，那杀了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同时她扭头道：“不好意思，无意冒犯。”
森森表示理解。
郝萌冷笑道：“你们知道所有法律意义上的判罪都是什么吗？都是迟到的正义！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马拉？呵呵，屁都不是。”
“她说的没错。”姽婳也是冷笑倒闭：“所谓的判罚，迟到的正义，只是给其他尚有良知之人的心理安慰罢了。但是与那些受害者，伤者，甚至是死者又有何干？！”
“咳咳，”林暮干咳一声，示意她们两个看过太多阴暗面的人不要这么激动，然后道：“她们说的是有点偏激啊……”林暮脸色也冷了下来，接着道：“但是我觉得她们说的没错。”
蒋华仪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靠近了乐紫苏，乐紫苏把她揽入怀里，然后也是皱眉道：“按你这么说，法律……岂不是没用。”
“不不不，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姽婳道：“道德职责是个人的，法律是大众的，它约束的是哪些没有胆量和恶意的人。
她需要考虑的是大多数人，目的是为了不让人犯罪，而我们是为了消灭犯罪，目的就不一样。而且
我们都知道法律不会，也不可能完美。不然的话，华明帝国有公安部，军部，进化部就行了，还要我们……的道德干什么？法律要的是预防。”
郝萌接着道：“而且你别忘了，这里不是法律的世界，不是和平的天空，而是异兽区。”
林暮晃晃悠悠的走到矮子旁边，道：“所以，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只要保证你们杀得每一个人都对的起自己的内心就够了。当然，我希望你们最好是不用杀人，当然在需要的时候也不要一时心软。”说着，拿出一把厨刀，一刀就捅向地上进化者的脖子。
不过尴尬的是，这还是一个灵体系进化者，林暮一刀子没有捅进去，只是他也反抗不了，眼中只有哀求和绝望，林暮视而不见。
姽婳噗嗤一笑，召唤烧死鬼去扒开了他的嘴巴，林暮也是尴尬一笑，然后顺着喉咙伸进去厨刀捅死了这些人。
他们两个人像是杀鸡一样的轻松行为和杀人手法成功吓到了其他两女，蒋华仪和乐紫苏真的是一度怀疑她们两个是真变态！
林暮看着这个进化者失去生命的气息，感觉杀人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平淡多了。
也许，自己还真的适合在高能位面玩儿喋血人生？
咦咦咦～去死吧，我下辈子都会选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他把滴血的刀子递给云儿，云儿见状也是来到第二个进化者旁边。
他们的活动能力都被姽婳强大的灵力封锁了，因此云儿只能看见他眼睛的死亡与疯狂。
只是，云儿也平淡的把刀子捅进了这个精神系进化者柔软的脖子，鲜血流了一地。
对于这些问题，她早就想通了，也不会再纠结。
那就是她没有善恶观不要紧，同时也不需要，只要林暮有就好了。
她不需要做出选择，只需要一直跟着自家少爷就好。
这血腥的情景让蒋华仪忍不住尖叫起来，乐紫苏倒是能绷得住，只是也是神情凝重。
姽婳道：“好了，该你们了。”
这时云儿好像是被血腥味刺激了，突然跑到一边吐了起来，林暮也是赶紧过去安慰。
森森没有对这满地的血液敢到害怕，与之相比反而更加好奇云儿的状态。
姽婳和郝萌现在都心平气和，等待着她们做出选择。
乐紫苏这时已经决定杀了，只是在杀之前还要再给自己建造一个心理防线。
嗯，就这些人肮脏的嘴脸，死不足惜，对，死不足惜。
而且林暮是个好人，他杀的肯定是坏人……坏人！
没错！坏人死了也没什么！
况且进化者世界是残酷的，如果现在连一个人也不敢杀，那么以后怎么夺回自己的一切？！
乐紫苏坚定眼神，松开蒋华仪。
只不过，她也是不想用匕首刺杀这种刺激的方式，最后还是召唤出霞渊琴，连续几道霞刃，削断了一个进化者的头颅——然后抿着嘴唇，忍住血液的腥臭和呕吐的欲望，站到一边。
现在，只剩下蒋华仪了。